第二百三十六章 怎么不肯跟我饮合卺酒(2/2)

道歉:“我是真的没想到那样。”

新娘:“哼,那你以后种地,麦子扬花后不许浇水,你肯我就信你。”

新郎脸渐渐红了,对对手指。

这男人心思不够活泛是真的,但他的血也是热的,木讷之中,还另有几分赤诚——譬如不肯在这种事上说谎。

不仅不会说谎,还要自首:“我……,我怕我到时候忍不住。”

知道的知道他这是说种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对个大美人出手呢!

床上躺着的真美人就烦了。

今日从寅时她就起了,要忍着叫人帮自己梳妆打扮,等她盖上盖头之后,她还要赶紧卸妆自己再重新打扮一番,这么一折腾,早就疲惫不堪了,更何况一整天还要滴水不沾。

再到这黑灯瞎火的洞房花烛夜,遇见一个不解风情只知种田的男人,那就更累了,身体累,心也累。

她躺下之后不久,渐渐睡意上来,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随手往枕头下一塞,顿时如瀑的乌发散落在枕头上,一截半露不露的后颈就落在了新郎的眼底。

新郎抿了抿嘴唇,咽了咽口水,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酒菜。

人他已经娶了,问题也问了,身份真实确凿无疑,也不能退货了。

呜呼哀哉。

他这会儿坐下自己大快朵颐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那肯定不合适。

本来人家就生气了,明天早上起来再看见一桌残羹冷炙——到时候他就更没有底气去浇灌浆水了。

事实证明,会武艺不等于能辟谷,新娘没等睡到半夜就醒了。

醒了面对现实,继续怒气冲冲,起身去洗手吃东西。

她自斟自饮,先倒了一杯酒,没想到这酒的味道竟然不坏,甜丝丝的,带着桂花微醺,于是她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先吃点东西,”新郎已经坐了半天,这会儿很赤诚地建议,“要不一会儿该醉了。”

新娘又饮尽了手里的一杯酒,转头才来看他,双目明亮,几乎要透出水光似的,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新郎看着她这样子,与记忆中那个跟人争水渠浇地的姑娘一下子重叠起来,熟悉感更甚,也叫他更语拙了,低头退让:“你喝,你喝罢,醉了就醉了。”

剩下一句没说,“反正明日也不出门。”

新婚三日,他们一不用给父母敬茶,而不用三日归宁,这三日就是他们此生最安闲的晨光。

新娘自斟自饮,一不留神果真喝多了,放松的结果就是主动坐到新郎身边,还问他:“你怎么不吃?”

新郎:“我,我吃。”

他跟逃荒一样逃到桌前坐下,埋头一顿胡吃海塞,然后又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走了,还体贴的开窗通风透气。

说起来也是可怜,由于新娘其貌不扬,更由于新郎家底不丰,倒是他们这亲事连个听墙角的都没有。

这两人倒是也不以为忤,正乐得清静。

他这样自力更生,新娘斜靠在床脚看了半天,觉得这人倒是也勤快,左右是自己选的,这会儿她都已经醉了,正好趁机行事,就招手叫他近前,恶人先告状:“你问了我问题,确认了我身份,如若不是觊觎我的种田秘诀,怎么不肯跟我饮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