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5)

当苏胜利说出“你难道忘了,就在二十八年前,你把我过继给了我爸妈。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儿子,你只是我的三叔而已。三叔,你真的要阻止吗?”的时候,苏老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慌。

苏老爹自认为,自己能够控制得住这个老二。

自从老二十六岁从大哥家被他们要回来之后,他们恩威并施,牢牢地把人抓在了手里。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太过于偏心。

或许是从小没有养过这个儿子,在所有的儿子中,感情自然而然会有所偏。

但是,这是他儿子啊,作为他的儿子,怎么能够反抗自己的父亲?

哪怕做父母的做错了,那又怎样?做儿子的,还能够反驳自己的父母?反了天了。

老二也是一向最乖,这个本应该早就过继出去的儿子,从来都不会反抗他们做父母的。

但为什么,现在却反而要反抗了?

还一反抗,就捡了个最大的。

他竟然不承认,他是他们的儿子,还说过继出去的儿子,早就不应该是他们的儿子了。

“都不是我爹了,竟还可笑地想命令我,你可真无耻!”苏胜利冷笑道。

“你说什么?”苏老爹气得胸口剧烈地起伏,那一双眼睛赤红,活像吞了血的魔鬼。

“我说,都不是我爹了,你有什么权利管东管西?不觉得耻辱?”

“你说不是我儿子就不是了?你是我生的,你身上他妈的流着我的血!”苏老爹很想听从老三说的,要讨好老二,不要把老二推出去。

他也忍住了,哪怕心里再恨,他也得忍住。

但是老二偏偏……

还刺激他……

苏老爹一时之间没忍住。

他这个做亲爹的,竟然还要去讨好自己的儿子,这什么说法?

天下有这样的事?

这突发的事件,让苏老爹怒到极致,也就把苏老三说的那些话,全部抛在了脑后。

他从来都是个极自负的人。

苏胜利却并没有被他那恶劣的语气吓住,他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二十八年前已经放弃了,现在又来假惺惺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况,还不是假惺惺。

苏老爹被气得当场就要吐血,还说又怎样?

他没有想到,这个最老实的儿子,气起人来,竟然是最气人的。

“又怎样?你把欠我的血欠我的肉还我!”

苏胜利被气笑了。

他这亲爹这是想学哪吒呢,还想让他割肉还母削骨还父?

他不是哪吒,他亲爹也不是那个陈塘关李靖。

苏胜利道:“三叔,你还想搞四旧封建?”

苏老爹愣住:“哈?”

苏胜利又道:“我刚出生,就被你们扔给了爸妈,那个时候已经摆明了过继,族谱也登记了,公社那边一样也登记了,户口也迁出去了,有这回事吧?”

苏老爹不吭声,因为苏胜利说得都对。

当时把儿子给大哥的时候,大哥就说了,要把这事写进族谱里,这是不放心他呢。

那时候他怕大哥不答应过继的事,那是恨不得将这事写进族谱。

至于在公社那边登记的事,他不知道啊。

至于户口,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没有要求迁回来?

当时是真没想到这点,大哥没提醒,他和老太婆又不太懂这些,哪还想到那么详细?

不知道为什么,苏老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苏胜利接着道:“既然我都过继出去了,你还跟我提这些血啊肉的,做什么?割肉还母削骨还父,难道不是封建想法?你不是想搞复辟又是什么?”

苏老爹傻眼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割肉还母削骨还父了?

他什么时候说了?

复辟?这罪名有点儿大,苏老爹吓得不轻。

正想要反驳,苏胜利又道:“这些我都当你没说,那我从十六岁到现在二十八岁这十二年,难道是白干活的?就算我十六岁到十七岁这一年,在读书,没干活,那初中毕业之后呢?我十七岁去外县学木匠,不管冬天多冷,都凌晨三点起床,就已经在院子里刨我的木头了。不管多热,大中午饭都没有吃,就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的劈下午需要的木头。没劈完午饭是不能吃的。那个时候,你们可有讲过父子之情?”

苏老爹眼睛有些干涩,老二盯着他的目光太过锐利,让他脸生疼。

他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队长苏满仓和村支书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有想过,这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是多么的残酷。

做人徒弟,哪那么容易的?

师父没吃饭,是轮不到徒弟上桌的。

师父交待的任务没完成,一样是轮不到徒弟吃饭的。

大冬天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院子里刨木头?想想,都觉得心疼。

温秋亚心疼极了,伸手伸住了苏胜利的手。

她也不知道他竟受了这许多苦。

那个时候她和他还没有结婚,他高中没读,就去做学徒,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这么苦。他都不告诉她,她要知道……

温秋亚心疼得不行。

苏胜利抹了一把脸,投给了温秋亚一个安慰的眼神,又道:“我说这些,并不是让你们内疚,你们会内疚吗?不会?你们眼里只有钱,三年后我学徒归来,第一次赚钱,你们高兴得眼睛发亮。那个时候曾想过,那些钱是我辛辛苦苦,手脚生了冻疮赚来的?那个时候,我想留下一块私房钱,想给秋亚买一块花布当头巾。”

那个时候,他和温秋亚还没有结婚,但他就是想用自己赚的第一笔钱,给她买块头巾,但是头巾太贵了,所以就想着,自己扯块花布,让人帮忙做一下。

苏老爹张了张嘴,最后反驳:“哪个孩子,在没有分家之前,赚的钱不都给的父母?怎么,就你金贵?”

苏胜利:“呵,你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觉得害臊。我的钱就必须交给父母,那三弟呢?同样没有分家,三弟的钱就可以自己截留一部分?别跟我扯那些他在城里需要生活那些话,说出来你信吗?你让大家信吗?”

苏老爹张嘴,最后他也不要脸面了,怒道:“你还指责起老子来了?谁给你的胆?”

苏胜利:“你给我的胆,是这十二年的不公平待遇给我的胆。我刚才已经说了,既然过继了,就别扯这些父子情。你只是我的三叔而已。我今天也不是跟你来说分家的事,我本就不是三叔你的儿子,来的分家一说?”

苏老爹气极,拿起旱烟管子,就要敲上苏胜利的头。

却已经被村支书给拦了,村支书道:“福发,过了。”

苏胜利:“你今天如果敢动我一个手指头,那么你也就别想在这呆了。我组织关系虽然还没有转,但是公安系统已经录入了我的名额,你这就是袭警,袭警那是要坐牢的。”

他是吓唬苏老爹的。

苏胜利虽然已经被公安系统录用了,但是他组织关系还没有转过去,介绍信也没有开好,他最多只是准警员,并不是真正的公安。

但是苏老爹不知道啊。

苏老爹瞪大了眼睛,望向了村支书,村支书朝他点头。

他又望向了自己的族兄苏满仓,苏满仓不敢欺骗,也点头。

只是没有说苏胜利还不是正式的警员,但又识相地没有真相告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