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 22 章（2/2）
他猛地抬起身子，却发现本来紧闭的阳台大门被人撞开，几名盛装打扮的男女跑了出来。在他们的身后，一个高大的非人身影低头迈过了门栏，露出一头雪白的短发和几近无色的透明瞳孔。
谢发看着这熟悉的面孔，在他爬满黑线的脖颈和粗大的骨骼上扫过几眼，犹疑地轻声问道：“夏洛特？”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白发的怪人扫了他一眼，又很快将视线放在他身边瑟瑟发抖的男人身上。
“艾伯特·威尔逊？”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但身边的男人好似听到了死神的低语，哆嗦着瘫倒在地上，嘶喘着无法给出回答。
好在白发男人在问了他一句后，看着手上的相片好像确认了什么，带着满身或是干涸或是新鲜的血迹重新走进了大厅。
不对。
谢发皱着眉，也紧跟着进入了大厅。
那个男人绝对是夏洛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了副模样，但绝对与另一个他脱不了干系。按照他的脾性，接下来绝对有糟糕的事情来等他解决。
进入大厅的夏洛特转眼就没了身影，大厅里只留下了惶恐不安的人群。在一片沉默中，楼上的楼层中突然传来连续的枪响，紧跟着是男人被拖下楼梯时尖锐的叫骂：
“你不能杀我！我在游轮上安了无数炸/弹，你杀了我就会连你也会被炸成碎片！你……不能杀我……”
被拖下楼梯、扔在大厅中央舞台上的男人呆滞地看着无数惊恐看着他的人群，语调逐渐低落下来。他昂贵的西装上沾染着零零碎碎的血迹，脸上还在缓缓流下手下温热的血液。原本躲在舞台角落的乐队纷纷抱着乐器远离他，露出一片显眼的真空来。
白发的男人的左手抬起，光滑明亮的地面顿时闷哼着鼓起了几个大包，“砰”“砰”向上飞出了数十个粗长的钢筋。
他的手微微缩紧，空中坚硬的钢材也随着他的动作扭曲、重组，变成了无数个狰狞可怖的利剑模样。
夏洛特浅色的眼睛在大厅惊恐躲避着他视线的人群中搜索着，最终定在了几个一直低着头的黑色西装的人身上，确认了什么般，缓缓开口道：
“吾神永存。”
“啊！！！”
艾伯特凄厉地嘶吼着，他的小腿被一根锋利的钢筋径直贯穿。钢筋直直穿透了地面，将他定死在舞台上，如同定住一只待解刨的小白鼠。
透过特工的视角，尼克·弗瑞盯着屏幕上白发怪物，紧抿着唇。就在刚刚，他很肯定这个人注意到了他们，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任由他们窥探。或者说，他是故意让他们窥探。
他想干什么？宣战？还仅仅是示威？
无法接受到他的疑问，舞台上的男人还在继续。每钉出一枚钢钉，他都会冷漠地念出一条艾伯特的罪名。
“三月十二日，为了低价收购田地，屠杀艾伦·史密斯满门。”
“四月二日，私自收购变种人孩童，将其卖入私人实验室解刨。”
“四月十六日，路遇高中女孩莉莉丝……”
“……”
随着罪名的逐渐累加，台下惶恐的人群逐渐停止了颤抖，反而将惊惧而厌恶的眼神投向了如死鱼般在地上扑腾的艾伯特身上。
似乎是担心他过早死去，夏洛特的钢筋都细心的定在偏离致命伤的部位，将其如切片般细细钉死。时间逐渐过去，随着一声声沉闷的钢筋入地声，开始还能哀嚎几声的艾伯特最后几乎昏死过去，只能在地上斯哈着艰难喘着气。
最后一根钢筋升起，缓缓悬在了艾伯特的头颅上。
艾伯特看着额头上反射着大厅灯光的金属钢钉，虚弱地哭出声，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你不能杀我，我死了，这艘船也会爆炸。”
底下原本沉默的人群在听到他的话后顿时一片哗然，他们惊恐的哭求着台上的男人停手，说他已经得到惩罚了，祈求着他等他们下船后再动手。
“你不是义警吗？”
他们哭着问他。
夏洛特没有理人群，食指微抬，空洞的瞳孔不带感情地看着他，缓缓说出了最后一项罪名。
“十一月二十一日，哥谭大学野外考察，意图雇人杀死神妻。”
艾伯特呆滞地抬头看他，眼神涣散。他终于知道了，他那些过去的无数次作恶并不足以让男人专程来杀他们，神明并不会在意蝼蚁的自相残杀。导致他们死亡的，是他们不自量力地认为新神教的扩展影响了他们对城市的掌控，竟妄图杀死神的爱人。
他的身体软了下去，任由钢筋贯穿了他的头颅。
艾伯特大张着双眼死在地上，身上密密麻麻地插着无数剑一般的钢铁。白发男人歪头看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大厅豪华的灯上扯下一根锁链，旋转着缠绕在无数钢筋上，如同一条阴冷吐杏的蛇缓缓缠绕在剑身上。
尼克·弗瑞看着那熟悉的标识，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不是示威也不是宣战—神明从未将人类放在眼里。恍惚间，尼克·弗瑞仿佛看见那个傲慢的神明坐在高高的神座上，冷漠地警告着所有的人类：不要触碰我的爱人。
不然，即使是身受重伤，他也会一点点，碾碎他们。
底下的谢发看着艾伯特手上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的手环，眼睛微缩。他在一瞬间知晓了“他”想和他玩的游戏。
在夏洛特逐渐贯穿艾伯特时，“他”在问：
你要救他吗？你知道只有你可以阻止他，你不是最讨厌这些脱离司法机构私自处刑的行为吗？你要放弃普通人的生活去救他吗？
在艾伯特说出炸/弹的实情后，“他”又在问：
你要救他们吗？放弃你普通人的生活，去拯救这些无辜的游客？
谢发张张嘴。
“咚。”
钢筋贯穿了艾伯特的头颅。
在缓缓流出的鲜血中，谢发仿佛看见“他”勾起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诶呀，来不及了。
“滴滴滴滴滴滴……”
催命般的声音从艾伯特的手腕上响起，人群不再停留在大厅，纷纷哭喊着扑向出口，从被夏洛特用钢筋封住的玻璃门缝隙中哭喊着向外头岸边停留的无数警车求助。
“滋啦—东城区城市中央中心湖区的游轮上有平民遇到危险，重复，东城区有平民遇到危险……”
刺耳的警笛和警方的求援声混为一团，谢发看着缓缓靠近他们的热闹都市，仿佛听到了“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愿意和夏洛特一起离开，还是放弃你的伪装，去拯救这座城市卑劣而懦弱的人民？
亲爱的，我相信你会做出让我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