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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能替雪卿遭这份罪。

天亮以后,大夫们陆续都送走,红地不放心,仍留了钟先生,让他给雪卿再把一脉。钟先生对红地本就藏着爱慕之心,不敢言表而已,因此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忙活整晚也无怨言,也实话实说:

「这事急不得,三、五个月能养回来,就算走运了。」

「慢慢来吧!好歹拣回一条命。」裴玉亭安慰红地,忙活一晚,都筋疲力尽。

三郎虽然受了罚,贴身照顾的事,红地也没假手他人,依旧由他亲自张罗。头两天,雪卿整夜发热,难受得满床滚,药怎么灌进去怎么吐出来,若不是三郎搂着按着,那伤口不知要撕开几次。红地看的心惊胆颤,闹心得紧,张口就是骂人,吓得院子里侍候的人人自危。秋海堂的门面,如今是雪卿撑着的,这么场大伤病,怕是一年半载都没法好好当家,胡同里争生意争得跟什么一样,谁晓得雪卿痊愈以后什么局面?红地气不打一处来,「正好的年纪,正红得项尖儿昵,却赶上这等事,怎这么倒楣?越想到此,越恨不得将毕荣这个杀千刀的剁碎了喂狗才好!

雪卿醒过来,已是五、六天后的事,睁眼便看见守在床头,双眼熬得通红的三郎。他还在发热,失神地瞅了半天,才觉得嗓子跟火烧火燎,这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脑袋里更是浑沌糊涂,什么也想不起。三郎端了水,一手轻轻把他扶著,喂着喝了,他没有立刻差人去报信,寻思着雪卿也许有事情交代,或者询问。

「您可算醒了!」拧了汗巾给雪卿擦脸,「这几天折腾得狠,把我们都吓坏了。」

「我这是睡了多久?」

「前后整六天!」雪卿微喘叹息,出事前的点点滴滴逐渐回流到脑海里,他挣扎著再问了一句:

「那人......伤我那人?」

「衙门捉到人了,是琉珠以前的恩客,关著呢,说是个失心疯。」

「疯?」雪卿虽体力不支,心眼转得比谁都快:

「你找人去衙门通融通融,留著他,别伤了。」

「好,我这就遣人去办,爷,您喝了药,好好歇著。」

三郎从外头接来新煎好的药,见雪卿脸色沉着,当下就明白是在气自己没主动说六爷的事。三郎心中也是有气,他无法原谅六爷的过错,可他也不敢忤逆雪卿,尤其在他还病得乱套的这会儿,更不能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

「爷,三郎知道的,都不会瞒您。」他坦白说:

「王府出了点事,六爷现在怕是给软禁了。不过,六爷托人捎了口信来,让您别跟着上火,说他现在挺好,不会辜负您的。」

雪卿无奈躺回枕里,沉默着不说话,这会儿药劲上来,浑身虚扬扬的。三郎见他独自琢磨,便遣人去后头报信,说人醒了,他知道梁爷是紧跟着就要过来的。果然,半盏茶的工夫不到,红地人便到了。

见红地脸上没笑容,雪卿知道这是气自己私自跑出去,闹出这么档子事,只好忍痛说:

「爷别生气,雪卿记住教训就是,以后不敢了。」

「以后?你可知道再耽误半个时辰,你的小命就没了,何来以后?这教训也得人活着才有用!我养你这么大,多少心血、多少精力?你心给谁我管不着,可这命得给我留着,裴爷和我还指望靠着你呢,你可好,为了个没心没肺的,差点命都搭进去!」

红地这人,嘴上是绝对不能委屈的,管你病是不病、伤是不伤的,该骂的他一句也不能留着。不过,好歹多年的感情放着,见雪卿此刻形容枯槁,体不胜衣的模样,不心疼是假的,他把手巾浸湿了,给雪卿擦脸,情不自禁地叹气道:

「为他遭这么多罪,值么?」

这世道,做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如今雪卿也分不清楚了,他与毕荣情归何处更是捉摸不定的谜,他时而回首裴爷和红地,心里总是隐隐觉得,自己也逃不过那样的命运。他是不得不接受,可是毕荣却是要争,争得过么?

这日午后小憩醒来,身上好歹不那么疼了,庞姨一定是交代了,外头静悄悄的,怕扰了他休息。雪卿心里明白,这一病,耽误了不少事,只盼着快点好起来,外头的生意现在是缺不了他,因此行针吃药都配合得很。此刻虽然是醒了,只冷冷地望着屋顶,漫无边际地想着事情,这时候,外屋低低地响起说话声,压得低低的,是两个打扫的嬷嬷。

「......是不是梁爷骂的话,传过去了?听说王爷连裴爷都不见了呢!」

「谁知道呢,谁也没他脾气大!」

声浪时高时低,雪卿屏气凝神,敏感地觉得她们要说些什么。果然,其中一个突然停下来,似乎听了半天,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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