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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要跟你车马劳碌地奔波?」

红地嘴上这么说,人却整个依偎在江道远怀里,就着他的肩膀,有点昏然欲睡了。迎亲队伍过去,街上宽敞不少,车厢里两个人抱得紧了,嘴巴又粘在一起,玩乐起来。

这日在裴玉亭的院子吃饭,红地和雪卿都在,席间三郎来把雪卿叫走了,说是有紧要的事等他。雪卿一走,裴玉亭算了算时间,心里琢襁,该不是毕荣又来找了吧?

虽没说出口,红地却猜到他的心思:

「你又瞎操什么心?该不是王爷那里又给你传了什么话,六爷顶撞皇上的罪,莫非也要记在雪卿头上?」

「他怎么会和我说这些?」裴玉亭叹气,「我也是为了雪卿好。」

「为他好,就别总耳提面命地念叨他,他不烦我都烦了。再说,六爷盯着他,跟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雪卿不理他了,他就能老实回去娶亲?」

「这世道,豪门公子,王爵贵族的错,哪里有人肯承认?怪来怪去,这不是还都落在三教九流的头上!你偏是个死心要争的,争来争去,还不是一场空......我是不想雪卿重蹈咱俩的覆辙。」

「他走哪条路,都是命,你说也没用!」

有人送上暖手的茶,一开壶,满室芬芳。窗外稀疏下起春雨,敲上窗棂,轻盈如梦,这光秃秃的天地,终于是要破土泛绿,雨声潺潺,伴着远处隐约而来的丝竹,两人沉默中,渐渐,想得远了。

烟花三月,红地随办货的江道远去了江南。雪卿纠缠在毕荣的温柔里,应也不是,推也不是,难以自拔着。胡同里,又多了一家相公堂子,就在「秋海堂」斜对面,本来叫做「知悦堂」来着,结果似乎给人买了去,换了大门面,院墙也翻新了,气派得很,红布盖着招牌,似乎择日就要开张。

雪卿这日出门回来,坐在马车里,经过那里时,赶车说了一句「哟,开张了!」,他连忙挑帘一看,日头底下「试春堂」三个金字,格外招摇,雪卿眉目渐开,终于想通这老板是谁了。

第六章

「试春堂」的老板果然是陶荆。这人消失半年回来,终还是做了当家的主子,将堂子开在对面,充满对秋海堂新当家的挑战意味。雪卿没把他放在眼里.却是庞姨嘴里磨叽:

「这名字如此淫荡,倒是衬他」雪卿听后反笑,他想这样也好,既然挨得这么近,去年那顿打就不会白挨了。

「三郎进了雪卿的院子,正看见门口跪著琉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见他来了,抬起脸,楚楚可怜地求他:

「三郎帮帮琉珠,在爷面前求几句,琉珠不是故意的,以后不敢了!」

琉珠是梁红地买的,雪卿当家以后才带他出来,他人聪明,面相也不错,找他的客人一直不少。但他心眼儿多,凡事爱算计,在相好的客人面前,好搬弄些是非......这些是雪卿顶烦的,早想著办他,偏琉珠以为雪卿不比红地狠毒,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果然前日里,因为一件小事,被雪卿揪出来。雪卿为人确实和红地不同,但这院子没一个人会说他比红地容易随和的。雪卿嘴上不刁狠,然而心里拿了主意,就不给人机会的。琉珠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爷是不想琉珠好了,就算表面上风和日丽的,这以后,琉珠怕是接不到好客人的。

三郎让琉珠回去:

「爷身子不好,说不见你,你跪著他也不会见!」

琉珠梨花带泪,故做心中没底,他知道三郎是爷跟前的红人,自然不会轻易离去,低声哀求:

「这院子里,爷就听得进三郎的话,三郎若不帮,琉珠就没指望

三郎皱眉,心里也不乐意,早干嘛去了?以爷的脾气,你便是磨破嘴.跪破膝,也是无济于事。只好在他耳边说:

「回去吧!一会儿爷来气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琉珠脸色一变,似受惊吓,欲言又止,见三郎向他使眼色,明白爷看来心情不济,谁说都无用,只好叹气走了。三郎见他单薄身影出了院子,想到这琉珠的好日子是过到了头,也难免有点侧隐。可他无法主只怪雪卿,爷是当家的,若不狠心决绝,如何管得住上下百十口人的?

雪卿此时正歇歪在炕上,闭目养神,面色略显憔悴。三郎从立柜里拿了条毯子,叮声走过去,盖在他身上,虽然动作轻微,雪卿还是醒了,见是他,「嗯」了一声。

「他走了?」

「是,刚走。爷怎不回屋歇著?」

「我想著看会儿书,却赶上那不长眼的......」雪卿没说完,也没想继续说下去:

「晚上谁来?有帖子递来么?」

「彭大人捎了口信,说晚上过来。」

雪卿知道彭白坊近日忙得不可开交,如今又突然说要来,自然是为了毕荣那冤家,上次毕荣喝多了酒,在他跟前耍脾气,两人闹腾好几天没说话。他这几日身上也不好,闭门不见客,听前面说,毕荣来了两次,也没拉下脸到后面来找他。但彭白坊和秋海堂关系非浅,若要来,雪卿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