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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是不会说,可不敢担保别人不告状。」

第二天,午饭刚过,爷那院就有人跑过来,说爷要见昭哥儿。庞姨心下立马儿明白,连忙跟雪卿说:

「爷脾气硬,无论如何别顶撞他!昭哥儿别害怕,我去裴爷那里求求情!他的话爷还是听得进去!」

韩雪卿慌慌张张跟着来人去了,一路上,忐忑不安,连忘了穿御寒的棉袍也不觉得冷。雪卿听说过爷的规矩,下人犯错,是管都不稀罕管,直接赶出门了事。爷素来面黑,也从来也不给人什么机会,用他自己的话说:

「我白花花的银子请来的,做不好就滚!别在我跟前碍眼!」三郎该不是已经给撵出门了吧?

爷今儿个起得格外早,拉长着脸,让人情不自禁脊背发凉。韩雪卿进了屋,走近爷,小声地说:

「爷,您,您找我?」

「跪下!」清脆一声呵斥,就像青瓷碗狠摔在地上,瞬间破碎般的尖厉,「我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您的准许,不可轻易出门......」

「昨晚去哪儿了?」语气平静下来,却越发让人心寒。

韩雪卿没回话,低着头,手搓着两边的衣襟,这会儿才觉得冷了。

「你怎么不去打听打听,这院里上上下下,有哪个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才来几天,小小年纪,主意正,敢骑我头上啦?」

「雪卿不敢!是......是太好奇......」

「外面的世界热闹着呢!可那些喜庆都是别人的,跟你有哪门子关系?梁红地冷冷说,不耐地挥了挥手,「去外头跪着,跪到我心里舒坦为止!」

韩雪卿跪在冻得结实的卵石地上,硌得膝盖疼到跟不是自己的一样。风在五脏六腑里穿行而过,从里到外都结冰了。三郎肯定已经被撵走了,一大早上都没看到人影,想到这里,委屈的眼泪「刷」地流出来,泪流过的地方给风一扫,像要裂开似的,又疼又冷,又没人管他,难受得不想活了。他开始有点想家,虽然他的记忆中,并不知道家是什么,他只想要个庇护的怀抱。

院子里的雪还没化净,因为梁红地今日起得早了,底下人甚是忙乱。他住的是最宽的院,最大的屋,庭院正中是五人宽的甬路,铺着从江南三省五湖运来的各式卵石。那是万岁爷下江南前,彭白坊以钦差之任,去江南巡查接待圣驾工事时,派人各地搜来的。此人极会讨他欢心,梁红地暗想,只可惜床上功夫差了点儿,泄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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