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筹码（2/2）

“现在你正式的夫君不要你了，我想，你孩子的父亲一定不希望你因为战争而落难吧？”说完，张绣默默地一挥手，命部将雷叙把冯姿带下去。

再说攻城方那边。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小部队偷袭登城几乎成功了却又功亏一篑。战斗先在北门打响，顷刻之间，其他三个方向也传来爆豆般的响声。城上城下火铳对射打得飞沙走石，几个梯次的轰天雷、环刀掷弹士（步兵带震天雷）冒着弹雨和箭雨前仆后继，伤亡一开始就很大。

负责北门攻击的杨岐看得手痒，推开炮兵，操起火把点燃霹雳炮亲自向城墙上射击，打得又刁又狠，把城墙的守军压得抬不起头来。

环刀掷弹士们不断地中弹倒下，新的环刀掷弹士又不顾死活地冲上去，这是场硬碰硬的战斗，双方都玩儿了命。一个环刀掷弹士抱着被射声士射穿膝盖的双腿，艰难地爬近城墙根。

守军慌了，成片的箭雨打下来，负伤的环刀掷弹士没等箭雨落在自己身上就点燃了震天雷……

轰地一声巨大的爆炸，城墙出现一个巨大缺口，攻击部队潮水般地冲上去，又一片片地倒下……

不知什么时候，城垛口里伸出一根竹竿，上面挑一条白尿布在不停地晃动，弓弦、火铳声嘎然而止，战场上变得静悄悄的。那边传来雷叙的喊话。

“杨将军，你看看这是谁？”

城下的杨岐看见城头多出一个正在挣扎的女子，发出哭叫声，令他心头一紧。

是冯夫人，是他真正长子的母亲，也是他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

“杨将军，久仰啦，鄙人乃是西凉军武将雷叙，请耐心听我说几句话。我有个建议，阁下不妨听听，如果你给我们让开一条路，鄙人与鄙人的主公将感激不尽，作为答谢，冯夫人将完壁归赵。你的战利品——宛城，以及宛城的所有土地百姓都将任凭你发落，请阁下考虑。”

杨岐回答：“笑话，宛城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除非你无条件投降，我可以给你我部曲的待遇。”

雷叙道：“忠臣不事二主，况且我主公正在城内，我又岂会答应？”

杨岐道：“那就免谈了！”

雷叙抢道：“那杨将军真的就不在乎这个女人了吗？”

杨岐垂下头长长叹了口气，紧接着又抬头道：“从现在起，我停战一刻，你可以考虑，一刻时间以后，我的炮兵会立即开火……”

雷叙冷冷地笑了：“杨将军，从六年前开始阁下就已经和我西凉军作战了吧？就总体而言，除了某个实际上是并州人的反复无常之徒，阁下见过几个主动投降的西凉军人？”

杨岐想了想，说：“这倒也是事实，几乎没有，坦率地说，你们西凉军人虽然混蛋，但军人的气节还是有的，从这点看，很多河南军的人就差远了，甚至能带着一个军叛逃。比如你身边的那些我的旧部，他们的表现，确实让我这个河南尹、司隶校尉感到很没面子，没办法，我不能识人，误信了陈宫，还对他委以重任。正所谓‘家出逆子，国出奸臣’，自古难免啊。”

杨岐的损话激怒了雷叙身边的原河南军校尉吴子兰，他狂喊道：“杨岐，你把控朝廷、欺压皇帝，最近又火烧文殊寺，屠杀僧侣，正是作恶多端，我恨不能食你肉寝你皮！少废话，你的女人在这里，有种你就开炮打，要死某也有个垫背的。”

炮兵连已经把各种火炮瞄准了敌人据点，炮弹也上了膛，炮手们都铁青着脸，谁也不吭声，事情明摆着，全军人费这么大劲儿，不就是为了攻破城池，诛杀叛军吗？

这一开炮，愿望就可以达成了呀！

然而曹性发现杨岐的面部肌肉在抽搐，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很显然：杨岐并不希望自己刚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认识的女人死在一场由他自己精心谋划的战争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