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寻找回归之路的密修者(3/4)

当时我到第二层平台,是比这里更北方的草原,那里已经很接近第二、三层平台的间隙了,而且我也已经发现,原来这里果真有人,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息繁衍千余年了。

只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多少改进,依然保持着千年前的生活习俗和方式,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当时到的地方,是雅加的棍巴脱……”

卓木强巴等人点了点头,他们已经在安吉姆迪乌那里听说过这个地方,总之是离第三层平台很近的地方。

塔西法师继续道:“这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还是那么好客,我在一位叫七朱的牧民家住了两天。

当时也是太心急了,没有太在意七朱说的上戈巴族人,我想,或许我和上戈巴族人有交流的机会,就算再怎么不济,全身而退还能做到吧。”

说到这里,塔西法师不由黯然。

岳阳道:“塔西法师,你说你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无法行走了?

就是那时被上戈巴族所伤吗?”

众人心中一寒。

如果塔西法师都无法从上戈巴族手中逃脱,那他们又怎能通过上戈巴族所控制的区域?

塔西法师没有回答,缓缓地揭开了搭在腿上的羊毛毡。

“啊!”

众人齐声惊呼,只见塔西法师双膝之下,齐齐断去,如今只剩一双肉茬。

“这是怎么回事?

上戈巴族人也太残忍了吧!”

张立激动得站了起来。

塔西法师示意他坐下,面有难色道:“说来惭愧,我连上戈巴族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已身负重伤。”

张立愕然道:“怎……怎么回事?

是被机关所伤?”

塔西法师摇头苦笑:“也不是机关,你们应该知道的。”

说着,他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巴桑。

巴桑眼中马上出现了与塔西法师同样的深深惧意,其余的人也都立刻明白过来。

“是狼!戈巴族的战狼!”

岳阳叫道。

塔西法师点头道:“是啊,我没想到,刚一上第三层平台,就遇到一群狼。

我无法判断它们是否有恶意,只好抢先出手,谁知道……我竟然不是它们的对手!我且战且退,一直退到第三层平台边缘,原本打算借助飞索暂时从平台上退下,没想到……”塔西法师面色一变道:“那些狼,它们的脚比我们小,借助那锋利的爪子竟然可以在极窄的岩壁间直来直去,我是作茧自缚。

结果从第三层平台上跌了下来,别说只断了一双腿,我没有死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怎……怎么会这样的?

难道塔西法师你,还打不过一群狼?”

张立不敢相信。

塔西法师道:“你没见过那些狼。

我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狼,它们布下阵形,有攻有防,快如闪电,迅如鬼魅,别说打,仅仅是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就够你受的了。

给我的感觉,那一群狼就是一个整体,更像是一支军队,它们有指挥官,有进攻战士,有辅助战士,更有偷袭战士和干扰视线的。

我想,那一定是上戈巴族人的战狼,实在可怕。”

巴桑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塔西法师的描述,让他又想起了当年那只精英部队被狼群屠杀的情景。

“连塔西法师也对付不了上戈巴族人的战狼吗?

那我们又该怎么……”岳阳嘀咕着。

塔西法师道:“不,情况不是这样的。

当时我没有弄清楚,但是如今我已经搞清楚了,那些狼是有它们各自的领地范围的,在领地与领地之间是缓冲地带,它们的领地和迁移路线是固定的,只要不踏入它们的领地,就不会遭到屠杀。

有关这个事情,我托人寻找过一些当年曾去过第三层平台的勇士,只要他们指路,就没有问题。

现在的问题不是如何上第三层平台,而是你们。

你们可知道,那些护卫为什么要拦截你们,而我又为什么会赶到林中来找到你们吗?”

卓木强巴摇头道:“不知道。”

塔西法师道:“刚才下令包围你们的人叫里嘎,是雅加的一名小将,打过几场败仗,但是听说他精通谄媚拍马之道,很得雅加王的喜欢。

他负责的具体工作,应该是雅加部落联盟的情报收集。

就在昨天,他突然向雅加王禀报,说得到情报,朗布上次派人来请我不成,这次又派了一批人来,打算对我不利。

雅加王信以为真,当天就下令起营,我们这才去加琼。

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所以并没有联想到你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今天早上,里嘎偷偷地带了一队人出营,全是雅加王的精英护卫。

我觉得奇怪,向雅加王询问,才得知此事,原来,里嘎又向雅加王进言,说要带队埋伏,把对我不利的人消灭在路上。

要知道,雅加和朗布刚打完一场持久战,才休息三年,朗布王就算着急他的女儿,也不敢乱来。

这大迪乌可是肩负了神权和丞相之职,从某些方面说,这个职位比王还高出一等,朗布王要对付我,那就是向雅加宣战。

于是,里嘎的种种行为就只有一种解释,他要阻止来人和我见面,虽然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但我马上就想到了你们。

其实就算不是你们,我也一定会来看一看的,因为里嘎这个人,我一直觉得他是却巴嘎热潜伏在王帐内的奸细,如今果然被证实了。”

张立道:“奸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塔西法师道:“这个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

先得从我当上这个大迪乌说起,当时我受了重伤,被牧民救起并带到末血忍休养。

为了感激救我的牧民,我就替他家里人治疗了简单的痢疾、肺炎等疾病,不想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雅加。

却巴嘎热也被惊动了,他派人来暗杀我,不过被我打发掉了。

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岳阳打断道:“他,他为什么要派人暗杀你?”

塔西法师道:“因为我展示的医术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事实上他暗杀我失败后不久,雅加王就派来护卫将我接到了王帐,他的几位妃子患的一些常见疾病也都被我治好了。

却巴嘎热又想了几个毒招,但是都失败了,那时我才开始防备他。

接着他又正式向我提出挑战,谁失败谁离开……”

“法师就战胜了他?”

“怎么说呢,算是胜了吧,毕竟现在我是雅加的大迪乌。”

“难道塔西法师对蛊毒的研究比雅加的大迪乌还要厉害?”

“这只能说是机缘巧合。

绝大多数蛊毒沿袭了中医的传统,他们只注重结果,而并不需要搞清原因,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怎么做可以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是为什么这样做会带来这样的后果,他们却并不知道。

这个却巴大迪乌见我治疗那些他束手无策的疑难病很轻松,误以为我的蛊毒造诣远高于他,所以他与我挑战辩论。

关于医理的辩论我倒是不输给他,而且,对蛊毒的产生和用途我了解得也比他透彻。

在他看来,蛊毒就是为战争而研究出来的,事实上,蛊毒是为了治疗而生的,这一点,许多经文上已经辩论过了,他再厉害也不及千余年先贤们的总结。

如果,他直接和我比试谁下蛊更厉害,我肯定比不过他;当初他不派杀手来对付我,而是直接下蛊的话,我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或许还真的难以逃脱。”

塔西法师顿了顿道:“其实在当时的情况,就算是我赢了他,也不可能当上这个大迪乌的。

关键是我在替雅加王的王妃看病时,发现了这个却巴大迪乌的阴谋,他一直在给雅加王下一种慢性毒药!”

“啊?”

“并且,他将那些吃了不能生育的药当做帮助生育的药给雅加王的王妃配服,所以,雅加王的三个儿子先后死在战场上后,至今再没有子嗣。

一旦雅加王死去,却巴他就可以一手掌握雅加。

所以,却巴怕的就是雅加王找到能看病的我,怕我揭穿他的诡计。

当我揭穿后他已被打入死牢,没想到竟然能从牢里逃掉。

所以我认为,雅加王国内一定还有许多他的亲信担任要职。”

岳阳道:“不可能啊!就连我们也不知道塔西法师你就是雅加的大迪乌,他们怎么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

塔西法师道:“嗯,我也一直没表露身份和目的,否则,他们也不会把我当成是从第三层平台下来的戈巴族迪乌了。

难道,是从蟓蜒将我们联系到一起的?”

张立惊呼道:“啊,塔西法师要蟓蜒原来也是为了……”

塔西法师点头道:“是的,我没有想到你们会在雀母有这样的遭遇,因为听说蟓蜒只剩最后一桶了,所以打算提前拿在手里,好为强巴少爷保存。

如今朗布的次杰大迪乌同意为强巴少爷亲自洗血,那自然再好不过,我毕竟只从书籍中知道如何操作,次杰大迪乌一定比我更为熟悉。”

卓木强巴感激地看着塔西法师,没想到大家为了自己都如此煞费苦心。

岳阳想了想道:“不对,郭日念青也说过,蟓蜒是很珍贵的东西,就算被索取也很正常,应该不会把我们联想到一块儿。”

塔西法师道:“这么说来,问题就出在你们那边了。”

张立道:“怎么说?”

“里嘎同样不可能知道你们和我是早就认识的,阻止你们和我见面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见面了对他也没有任何损失。

只能解释为他的盟友要求他这样做,而他的盟友,则来自于朗布。

联系到你们在朗布的遭遇,这件事,也极有可能是郭日念青策划的。”

塔西法师淡定道。

吕竞男道:“目的呢?

他的目的是什么?”

塔西法师道:“如果你们不能按时返回雀母,将发生什么事,那就是他要达到的目的了,至少目前他正试图这样做。”

卓木强巴忙道:“你是说,他,他要杀死胡杨队长和敏敏!”

塔西法师扬眉道:“或许只是其中的一个人,而另一个是拉来做掩饰的。”

郭日念青的阴谋

塔西法师道:“有关郭日念青这个人,我在雅加就多有听说,是一个极善谋略的将军,雅加很多带兵的将领都在他手下吃过亏,但他们都对他的谋略表示憎恶,说没有光明正大的决斗,只在背后耍花样。

不过,他们对三年前郭日念青一力促成的和平倒是感到满意,毕竟仗打得太久了。”

“还是那个问题,我们对郭日念青的利益一点冲突和威胁都没有,他为什么一定要将我们的人置于死地?”

塔西法师道:“那可未必,就像我最初遭到却巴的暗杀一样,我也对他毫不知情。

或许你们在无意中,已经触及到郭日念青的利益了,所以他才会生出杀人的念头。”

岳阳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摇头道:“不觉得。

要说有什么特别,那我们在共日拉给那些村民诊病,只是和次杰大迪乌相冲突,和他郭日念青没关系。

除此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地方侵犯到他郭日念青的利益了?”

张立道:“会不会是我们携带的武器让他感到害怕了?”

岳阳道:“我们的武器都被他收缴了,他还怕什么?

难道怕我们还能再造出一批武器?”

张立点头道:“嗯,有这个可能。”

岳阳道:“不可能,那样他就不会放我们走了。

而且,那些武器在他眼里,还不及上戈巴族人的武器呢。

而且,比我们先到雀母,打伤次杰大迪乌那人不也随身携带武器……”说到这里,岳阳一愣,转而问塔西法师道:“塔西法师,你说你听说三年前那次和平会盟,就是郭日念青一力促成的?”

塔西法师道:“嗯,双方进行了两次会盟,第一次是郭日念青亲自带队来雅加,第二次就是另一位高级将领去的朗布。”

“那么,在雅加与郭日念青会盟的人是雅加王还是却巴?”

岳阳追问。

塔西一愣,道:“你是说……不错!当时会盟的正是却巴嘎热。”

岳阳抬头道:“如果郭日念青是却巴在朗布的盟友,而却巴的目的是谋求雅加王的权利,那么郭日念青他所图的……”他一直在想,如果朗布的公主眼睛瞎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如今似乎明朗了。

张立讶然道:“你是说,郭日念青真正想要对付的,是雀母王?

可是看他们的关系挺不错的啊?”

岳阳冷声道:“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

如果不是我们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视角来看,如果不是塔西法师剖析出雅加的内乱,恐怕我们很难想到也很难相信,郭日念青会暗中要对付雀母王。

这正是他作为一个阴谋家的高明之处。

表面上看,他与雀母王的关系是最为亲密的君臣关系,对外,他扮演了朗布和雅加两国的和平使者,对军队他是最高指挥官,立下了赫赫战功,谁也不会将他和谋朝篡位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一直就在怀疑,两国打了那么多年,仇恨可谓深得化不开,而朗布在占据了上风的时候提出要和谈,他怎么就谈成功了。

但是,如果将他三年前与雅加大迪乌的会盟,变更为他和却巴嘎热两个实权人物的改朝密谋,那他们的利益自然就能统一在一起,所以会盟后公主的眼睛瞎了,而却巴大迪乌也开始着手对雅加王的行动。”

亚拉法师想了想,道:“有道理,郭日念青既是次杰大迪乌的弟子,又是手握兵权的朗布重臣,他如果要一手掌控朗布,更替君主,那是极容易的事情。

如果他成为大迪乌后又当上朗布王,那就成了集神权和王权于一身的至高君主,再也没有什么能束缚他。”

岳阳喃喃道:“郭日念青,这个人太可怕了,他善于将自己装扮成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对他将要对付的人却显得格外亲密,藏得这么深,难怪我们在他手上要吃大亏。

如今我唯一无法想明白的就是,我们到底哪里触犯到他的利益了。

还有,为什么他只弄瞎了公主的眼睛,而且还给公主留下一线复明的希望,他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吕竞男道:“或许,他希望名正言顺地登上君主宝座,将所有的阴谋都与自己撇开,当朗布王死了之后,朗布总不能让一个瞎眼的公主来统治吧?”

岳阳恍然大悟道:“啊!难道是……”

一听岳阳的语气,张立忙道:“想到什么了?”

岳阳道:“次杰大迪乌的伤!我们没有询问,也没有想过,为什么次杰大迪乌救了那个甲米人,反而被那个甲米人所伤呢?

还记得郭日念青对我们说过,他对现代火器是有所了解的吗?

他不会不认识那人手中的武器,怎么能容忍那人持枪靠近次杰大迪乌呢?

而且,整个朗布也只有他会说英文,因此,唯一的解释就是,是郭日念青唆使那个甲米人对次杰大迪乌下手的!他要撇开一切与他有关的阴谋,用甲米人的手来暗杀次杰大迪乌就是最好的办法。

次杰大迪乌,是他向王座迈进的第一道障碍,没有了次杰大迪乌,作为大迪乌唯一的弟子,他将继承大迪乌的身份。

在这个君权神授的世界,成为唯一能与神交流的大迪乌,就拥有了作为君王的第一张通行证!而那个甲米人要和他达成协议的话,说不定就会要求他对付我们!这应该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车厢内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岳阳竟然这样将整件事情联系起来了!亚拉法师和塔西法师对望一眼,然后盯着岳阳,暗想:“仅仅是从一些听到的消息就作出了这样的推论么?

岳阳,你也很可怕!竞男啊,你教出来的得意弟子,在某些方面,已经远超你了。”

岳阳还在自言道:“可是公主的眼睛,恐怕不只是名正言顺那么简单。

一个阴谋家,他所安排的每一步都有他的意义,我们了解的情况毕竟太少了。”

卓木强巴担忧道:“塔西法师,能不能叫车夫快一点!我很担心胡杨队长他们!”

塔西法师点点头,对孜摩道:“孜摩,用最快的速度!时间很紧迫!”

孜摩应了一声,大声吆喝着马匹。

张立愤怒道:“我们回到雀母后,一定要揭露郭日念青这个王八蛋的阴谋!”

岳阳苦笑道:“没用的,正如教官所言,郭日念青做的一切都将自己撇清,我刚才所说,全是我的推论,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

而且郭日念青已经经营整个朗布多年,根深蒂固,想扳倒他谈何容易。

只希望我们来得及赶回雀母,他能遵守约定,没有提前对胡杨队长他们动手。”

“放心,”塔西法师道,“你别忘了,我怎么也算是一个大迪乌,这里的人,对能与神交流的大迪乌从心理上就有……”

突然马声唏哩,马车急停,车内的人都是顺着惯性平移了一大截,坐在车门边的岳阳更是差点飞出车外,多亏巴桑一把揪住了他。

“怎么回事?”

塔西法师大声问道。

岳阳也掀开车帘看。

孜摩回答道:“有大树挡住了去路!”

岳阳已经跳下了马车,在车外大声道:“这是谁干的?”

卓木强巴等人纷纷跳下马车,只见大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几棵需三人才能合抱的巨树,完全阻断了去路。

凭他们的力量根本不能将这些树挪开,而周围都是密林,四套马车是无法在密林中穿行的。

巴桑看了看那些大树焦黑的断端,冷冷道:“黑色飓风!”

他站起来,像鹰一样眺望四周,没有危险的感觉,敌人只是要将他们阻在这里。

张立道:“怎么会?

难道还有别的敌人?”

塔西法师揭开车帘道:“不,这条马车道是弯曲的,骏马跑得再快,也不及那些人在林中跑直线迅速。

或许就是刚才那人,他有火器,是最近一两周才出现在附近的,曾经也想阻杀我,估计就是雀母逃来的那个甲米人。”

岳阳愤愤道:“浑蛋,早知道来的时候就该追杀他。”

吕竞男道:“别忘了我们的时间紧迫。

他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正想法拖延我们的时间,而且他有武器,我们没有!”

张立道:“那现在怎么办?”

岳阳道:“要不,塔西法师,我们把马车拆成单板,抬着你走。”

吕竞男道:“不行,塔西法师会成为靶子。

别忘了,那可是个狙击高手。”

卓木强巴将弓箭交给吕竞男,道:“我来背法师,大家注意掩护。”

巴桑看了看卓木强巴,道:“我们轮流。”

卓木强巴微笑点头,这个从不关心他人的冷血汉子,如今开始有些人味儿了。

塔西法师向孜摩交代了几句,让孜摩驾车回去,然后伏在卓木强巴的背上,他们继续向生命之海奔跑。

绕过断路后又急行了十余分钟,只见前面路上横躺着一人,一动不动。

岳阳道:“我去看看。”

卓木强巴道:“要小心。”

岳阳上前道:“死了,似乎是雅加的士兵。”

卓木强巴等人上前,塔西法师道:“是里嘎,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岳阳道:“刚死,这尸体发绿,恐怕是被什么毒虫咬过。”

张立突然大声道:“岳阳!你别动!千万别抬脚!”

岳阳低头一看,在自己的脚和尸体之间,隐约有一根发丝一样的东西,发丝的一头已经断了,正踩在自己的脚下,另一头一直延伸到尸体内,自己一抬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不免有些紧张道:“是……是什么?”

张立在岳阳脚边小心蹲下,在尸体旁边仔细地观察,用力嗅了嗅道:“不知道,不过这种东西,不是地雷就是炸弹,该死的陷阱!”

他从背后取出两支箭,插在丝线的两端,用指尖轻轻接触了一下丝线,谨慎道:“太细了,稍一用力就会断,大家都后退!”

只见张立从随身的物品中取出一些竹篾、布条,在泥地上摆弄一阵,向岳阳伸出手道:“来,握住我的手。”

两人双手紧紧相握,张立又道:“待会儿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向外侧倒,然后马上滚向外侧。

你能用多大力蹬就用多大力。

我那些简单布置估计能延时零点二到零点五秒,如果是炸弹或地雷,它本身引爆到实际爆炸还有一秒左右的延时,最开始的一秒尸体也会将冲击波完全吸收,我们共有两到三秒,准备好了吗?”

岳阳微微一笑,张立数秒道:“一……二……三!”

两人同时发力,向尸体外侧倾倒,跟着快速翻滚了两圈。

但那爆炸装置并未像张立想象的那样直接炸开,敌人似乎在尸体下面垫了一层什么东西,结果定向冲击力就像火箭一样把尸体推向了天空,一直送到距离地面七八米的高度。

张立和岳阳还在翻滚中,其余的人都远远地看着尸体,张立和岳阳停下来,也看着天空中还在上升的尸体。

张立道:“搞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那尸体的胸腹就像被拉开了拉链一般,无数小黑点从里面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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