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香巴拉真身之谜2(1/2)

第四十四章香巴拉真身之谜2

香巴拉的前身

方新教授道:“什么?

那张地图吗?

好的,我马上调出来,这里。”

教授抬头看着卓木强巴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强巴拉?”

盯着电脑上的地图,卓木强巴倒吸一口冷气。

他知道,这个想法听起来荒唐而可笑,但它却隐藏着一种可怕的信息。

如果这是一个事实,那么,这就是他们接触帕巴拉以来,所接触到的密教中人所做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是,不管是传说,还是他们的亲身经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一事实。

卓木强巴指着电脑,艰难地说道:“导师,你说这幅图,有没有可能是……青藏高原的地下水系统分布图?”

“啊!”

尽管方新教授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震惊得将遥控器掉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全傻眼了。

青藏高原的地下水系统!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已经不止是荒唐了,简直就是荒谬!这个世界上最高的高原,平均海拔4300米,占地250万平方公里,而且,地下水是什么概念?

那是在不见光日的地底,天知道那里的水流环境有没有断层、漏空区!谁又能在不见天日的地底把握方向?

要想画出青藏高原的地下水系统图谱,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可是,话说回来,这样密密麻麻的蛛网地图,如果说真要表达什么自然现象的话,也只有那四通八达的地下水系统才符合。

青藏高原也的确有着丰富的地下水资源,从可可西里到墨脱,到古格,到雪山,都有地下水,谁知道它们是不是相通的。

若非强巴少爷突如其来的觉悟,他们哪怕再想一百年,也不能联想到那里去啊,哪怕再高估古人的智慧,也不能高估到这份儿上。

卓木强巴关切地问道:“如何?

导师?

你怎么看?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方新教授已取下老花镜,揉着鼻梁道:“等一下,等一下再问我强巴拉!我需要……我需要整理一下思维。

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简直就和两年前你给我看的那张紫麒麟照片一样,你还是这么直接,这么石破天惊!”

张立不可思议地看着卓木强巴问:“强巴少爷,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卓木强巴耸肩道:“我不知道。

当敏敏提到水的时候,我感觉很强烈,我想,应该是和水有关的;然后我将这两年我们的所有行程联系起来,发现我们不管走到哪里,都没离开过水,准确地说,应该是地下河;加上我们找到的所有有关香巴拉的资料,前往香巴拉的方法无一例外地提到了水。

水和通道,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就是地下水系统。

我只是一直在想,这个地下水系统究竟能带给我什么提示;我反复地想,总觉得地下水系统应该告诉我什么。

然后,我将它和香巴拉联系起来了。

要前往香巴拉,是否应该通过地下水系统?

那么,我们不是拥有前往香巴拉的唯一地图吗?

那地图像蛛网一样密布,而地下水系统,不正好符合这一特性吗?

我其实也就是灵光一闪,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岳阳难以置信道:“真亏你想得出来,强巴少爷。

要知道,就是今天的科技手段也无法探测出完整的青藏高原地下水系统,一千年的古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真的是无法想象。”

卓木强巴道:“其实,我应该早一点想到的,因为古人已经明确地告诉过我们,只是我忽略了。”

岳阳大惊,道:“啊!怎么回事?”

卓木强巴道:“亚拉法师,还记得我们在倒悬空寺的时候,在那些石室中看到的图像吗?

其中有一幅,便画着无数的船驶向了黑暗。

我们并没有记录下来,也没有注意到那些图的含义。

其实,那些图正试图告诉我们他们去了哪里。

你还记得那些船的样式吗法师?

这青藏高原的地下河,只怕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大。”

亚拉法师看着那阡陌交通的地图和一根根细如蛛丝的线条,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在冥河中漂流了几万万年,在冥河中漂流了几万万年……”这简短的一句话包容了怎样的艰难历程,为了埋葬黑暗而选择了黑暗吗?

舍弃了渴望的光明,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之中,人究竟又能坚持多久?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这张地图,竟是无数古人用自己的生命描绘的!倒悬空寺里的那幅壁画再次出现在亚拉法师脑海,法师突然感到无比的震撼——那么多人,那么多条船,一艘接着一艘,驶向未知的黑暗,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圣地,那需要怎样的胆魄和决心!千百年前的古人们,那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去追逐希望啊!

岳阳道:“强巴少爷是说,那些地下河足以行船?

有这么大?”

卓木强巴点头道:“嗯,至少那幅图上是这样画的。

还记得在古格倒悬空寺吗?

那条地下大裂谷,我们所能感受的宽度就超过了两百米,谁知道下面有多大?

所以我想,古人们对那地底峡谷有所了解,他们才敢乘船前往,在黑暗中摸索,并用他们自己的方法,为后人留下了一张地下河分布图。

我还记得,当时胡杨队长对这张图提出了质疑,说这张地图到处都是入口,到处都是出口,不知道是从哪里通往哪里。

可是,如今我们已从亚拉法师那里得知,不同颜色的线条加上不同的生肖符号,表示不同的时辰;这些时辰是由上往下不断递增的,也就是说,船是从一端驶向另一端;标注得最早的时间,就是我们要找的入口;而最终的时间,就是我们抵达目的地的时间,而目的地也就是——香巴拉!”

“没错。”

方新教授也恢复过来,理性地分析道:“我想明白了,古人所描绘的,并不是整个青藏高原的地下水分布图,那太大、太复杂,永远也不可能探测得完。

他们所描绘的,是从外界通过传说中的地之肚脐,或者叫秘密通道,最后抵达香巴拉的地下河系统。

地下河只属于地下水的一种,只要河面够宽,足以行船,就将大大降低从地底穿行到香巴拉的难度。

不过,这也绝对算得上一次壮举了,至少,我们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古人却敢做,而且,成功了!”

岳阳道:“可是,就算这些线索都和我们猜测的一致,这些入口我们又到哪里去寻找呢?

倒悬空寺的地底峡谷可是崩塌了的啊,至少这一两年我们都不可能再去那个地方。”

方新教授抬起头,那睿智的目光仿佛穿透时空,他淡淡道:“不,至少我们还知道其中的一个入口。”

“哪里?”

卓木强巴急切问道。

“地狱之门!”

方新教授答道。

“生命之门被关闭了,地狱之门就打开了,地狱之门打开了,勇敢的使者们便出发了。

他们漂越冥河,穿过荒漠,淌过长满毒虫的沼泽,历经一切艰难,来到天上的圣殿,人间的仙境——香巴拉!”

多么熟悉的歌声,仿佛从天上飘然而降,又仿佛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那古朴而浑厚的男中音在歌唱,多吉那颗硕大的头颅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又浮现在卓木强巴脑海中。

那颗红石正放在房间的正中,透过淡淡的光芒在墙上印照出密光宝鉴,多吉亲手将那颗红石交到自己手中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

“地狱之门,天哪。”

卓木强巴闭上了眼睛,甚至感到有一些眩晕。

他们曾经离真相是如此之近,最终却绕了一大圈,上天又让宿命轮回了吗?

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跳出轮回的圈子。

“地狱之门!是多吉提到的那个地狱之门吗?”

岳阳也想起来了,当时自己还嘲笑多吉:难道是顺着雅鲁藏布江漂流而下?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真会是这样!

方新教授道:“嗯,正是那个与生命之门相对的地狱之门。

强巴拉,你还没有返回工布村,对吧?”

“是。”

卓木强巴低头答道。

多吉死后,委托自己将那颗天珠和玉蚕交给嘎嘎,没想到几次计划前往,都因为别的事情而耽搁了,最终也没能成行,现在想起来,不免愧疚。

方新教授道:“那好,既然我们已经查到这条线索了,你应该准备一下,重返工布村。

我们会继续从地图和这幅密光宝鉴查阅线索的,你们先去探查一下,然后再回来制定详细的计划。

我想,这次一定会有发现的。”

卓木强巴来到方新教授轮椅前,像中世纪骑士一般半蹲跪下,凝望着教授道:“我们一定会。”

时间有限,卓木强巴等四人准备了充气筏、潜水服等和水有关的工具,再度前往工布村。

考虑到直升机目标大,而且目的明显,在众多强敌环伺的环境中,为防万一,他们决定步行前往。

由于工布村不通公路,他们又是长途步行前往,所以唐敏留了下来帮教授整理线索。

一路上,三人都在谈论香巴拉。

亚拉法师道:“你们可知道,为什么就在人们普遍认为香巴拉只是传说中的理想之境时,还有那么多的藏民对它的真实存在深信不疑?”

张立看看岳阳,道:“没有啊,我们就很相信啊。”

“是吗?”

亚拉法师淡淡一笑:“在没有看到光照下的城堡之前,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张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卓木强巴道:“没错,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它只是传说中的虚幻之境、理想之境,和基督教里的伊甸园、道教的太冲幻境、佛教的极乐世界是一样的。

现在,我希望我错了。”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你们查了不少关于香巴拉的资料,你们可知道,香巴拉是从何而来?”

卓木强巴道:“据我们查证,最早提到香巴拉的是《大天轮经》,后来有关香巴拉的种种传说,大抵都是从这部经书中所得。”

张立道:“《大天轮经》?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亚拉法师道:“不错,《大天轮经》为密教最高法典,由后弘期的阿底峡大师从印度带来。

据载,阿底峡大师开坛论经,便道明了此经乃囊括密教之大成者,能释通此经,便能理解其余的所有经文,悟出密传佛教的所有法门。

后弘期的所有藏传密教,不管什么教宗派别,其核心思想,都是从这部经书中衍生出来的。

这部经书,记载描述了一个与佛教显宗不同的宇宙世界,香巴拉便在这部经书中占据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卓木强巴道:“没错,正因为它里面描写的,是一个佛教理念中的理想圣地,所以在我们这些非信徒的眼中,自然会认为这只是传说。”

亚拉法师道:“但是,你们别忘了,阿底峡大师在开讲《大天轮经》之前,明确地提出,这部经书并非印度的学者所著,这是从西藏传过去的,后来在西藏失传了,他才再次将这本旷世奇书传回来。

很少有人重视这句话,包括许多学者也没有去彻底解读它。

阿底峡大师说的是真的,在这部经书出现之前,香巴拉还有另一个名字,也就是香巴拉的前身——魏摩隆仁!”

“香巴拉的前身?”

张立和岳阳一同惊呼起来。

香巴拉他们听说过,前身却没有听过。

亚拉法师道:“你们先听听魏摩隆仁的描述再下结论。

魏摩隆仁是西藏苯教的圣地,这是象雄语,意思是涅盘之地。

它坐落于雪山群峰之中,周围的雪峰像八瓣莲花将它包裹起来,守护四方的瑞兽驻守着它的边界,从那里分出四条河流灌注到世界各地。

没有人能够翻越雪山到达那里,出入那里的唯一通道是暗不见天日的箭道,狭长幽暗,伸手不见五指。

苯教的祖师辛饶,诞生于魏摩隆仁,他便是从箭道出来,来点化世人。

因此,在上古时代,每一个苯教徒都坚信不疑,魏摩隆仁是真实存在的,就好像今天我们深信,黄帝、炎帝、大禹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原本象雄应该有关于魏摩隆仁更详尽的描述,可惜,在战火纷飞的历史中,所有的象雄史料都灰散烟尽了。”

岳阳道:“听法师这样一说,真有些像呢。”

张立道:“可是,如果阿底峡大师说的不是真的呢?”

亚拉法师道:“哦,这点毋庸置疑,因为《大天轮经》本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这部经书便是香巴拉的王与佛教的祖师释迦牟尼见面时,彼此探讨世间大道,所记下的心得体会。

据传这部经书一共有一万两千颂,每一颂讲一个故事,囊括了世界的万事万物,大至天下生死大道,小至虫蚁生长、嫩草吐芽,无所不载,无所不包。

只可惜,传至阿底峡大师手中的仅剩下一千两百颂了,就是这一千两百颂,便包含了所有密修的奥义,已经有融会天地、贯通古今之神奇。

后来的佛学大师,大都只是去研读这部经书,而很难想象,这种充满大智慧的典籍,是由何人或是哪个团体所著。”

岳阳道:“如此说来,这部《大天轮经》便是香巴拉人民的智慧结晶,由香巴拉的人带至西藏,再由西藏传至印度;而香巴拉就是苯教中的魏摩隆仁,魏摩隆仁则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一个地方,任何翻雪山的人都不可能到达那里,要去那里得通过箭道,也就是香巴拉传说中的地之肚脐隐秘通道。”

张立接口道:“就是我们现在要找的东西。”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你怎么不说话?

又想到了什么?”

卓木强巴道:“亚拉法师,你说的这个很重要。

我感觉像又抓住了什么东西,不过现在还串不起来,回去后再查查资料,说不定有更多发现。

法师,你说,那魏摩隆仁为什么要叫涅盘之地?”

亚拉法师道:“是这样的,在魏摩隆仁的传说中,自天地诞生之初便有此地,并且将永远不会毁灭;每隔一千零二十八年,它就将在火焰中重生,将里面的一切都重新清洗;而那一天,所有虔诚的苯教徒都会随着魏摩隆仁的重生而前往极乐之地,得成正果,不生不灭,所以叫做涅盘之地。”

卓木强巴道:“我越来越相信,我们接触到的一切,将带给我们一个真实的香巴拉,一个被历史遗忘在角落里的地方。”

重返工布村

进入墨脱山区之后,卓木强巴多次将多吉交到自己手中的玉蚕拿出来观摩,看过之后,又踌躇着将它放入口袋,过一会儿,又拿出来。

亚拉法师看在眼里,劝慰道:“没关系的,那个女娃娃很坚强。

而且,工布村的村民都对你的圣使身份很认可,她知道多吉是为了救圣使而遭遇不幸,心里或许就不会太难受了。”

卓木强巴道:“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感到难辞其咎啊。”

张立拍拍卓木强巴的手臂,岳阳也背着大包,关切地看着卓木强巴,眼中是一种鼓励。

卓木强巴点点头,又将那玉蚕收起,继续向前。

岳阳盯着玉蚕道:“奇怪,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逼真的玉蚕,好像就是一条真正的蚕一样。”

山渐青,天渐朗,远离了喧嚣和迷茫,快到天地边际的时候,工布村就遥遥在望了。

那一抹红霞依旧守护在村口,一如既往地红似骄阳滴血,融入远远的青山碧水,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的一幅画卷。

走得近了,卓木强巴步伐渐沉,他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那个俏生生伫立在村口、身着火红氆氇袍和头巾的小女孩。

当羊群早已规矩地回了村庄,她却依然有些不舍地望着东方,似乎在等什么人。

只是,她等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那幅红衫白羊映着蓝天白云的画面,让卓木强巴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当他们行至村口,只见那眉清目秀的嘎嘎,还是那样有些怕生地伫立在村口,好像瘦了;一袭火红的氆氇袍好似那天边的云霞,只是头巾已解,秀发流云般垂下来;她的手掌套着皮垫,腰间围着皮围裙,膝前有护膝,脚上无鞋,露出一双纤细无瑕的秀足。

卓木强巴心中咯噔一下,这套装束他太熟悉了,这是磕长头的工具。

这种原地磕长头通常是藏民为还愿或祈求保佑而做的仪式,按信徒教义来说,至少需要赤足连续磕上一万次才算心诚,在磕长头时心无旁骛,犹若无人之境。

只见嘎嘎双手合十,闭着双眼,把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再缓缓地放下来,触及额头,再触及嘴唇,接着是心口,经过三条通往灵魂的通路,慢慢跪下匍匐全身,额头触地,用尽全身力量让身体去亲吻那片神圣的大地。

远远地看到她额头中心有个微微突起的印记,走得近了,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老茧,卓木强巴的心颤动了一下:每天要反复磕多少头,才能把头上磕出老茧!

一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张立和岳阳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一行四人背着厚重的行囊,默默地注视着嘎嘎,心中充满愧疚地,看着她那柔弱纤细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击掌,缓缓放下,触及额头、嘴唇、心口,慢慢跪下,匍匐,手臂伸直,额头及地,再站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一次,又一次。

那一刻天地无声,清风萧瑟,只能听到击掌时皮垫发出异常清脆的响声,“啪,啪,啪……”就像皮鞭抽打在卓木强巴的脸上。

嘎嘎站起来时,就像一位肃穆的圣女,显得那么高贵、圣洁,她心中的思念,都转化为那“啪啪啪”的祈祷之声,充盈于天地之间。

好几次,每当看到嘎嘎站起身来,张立和岳阳都想扭头便走。

这个事情应该交由强巴少爷独自去解决,那张怯生生的俏脸所流露的那种平静和坚毅,他们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

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嘎嘎知道多吉已经……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不知道是四人的脚步声带来了惊扰,还是他们挡住了光线,或是别的什么感应,嘎嘎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秀目明眸张开的一瞬间,都叫人不敢正视。

“啊!是圣使大人!”

嘎嘎有些羞涩地停止了磕长头,将手背藏起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关切地看着卓木强巴身后究竟有几人。

卓木强巴原本想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但嘴角咧了咧,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别说笑了。

其余的人也都不苟言笑地默立在一旁。

嘎嘎似乎猜到几分,她没有说话,鼻尖却先红了。

“多吉呢?”

她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问出这三个字来。

不待卓木强巴回答,嘎嘎又似恍然道:“对不起,请圣使大人稍等,我还差几个就好了。”

又闭上双目,双手高举,嘴里念道:“曩谟三满多母驮喃,阿钵罗底贺多舍娑娜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眼睛里晶莹的泪滴滚出,随着匍匐而滴落沃土。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念毕,嘎嘎站定,两行泪未干,胸口还有些微抽搐,但眼中悲切已有收敛。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

圣使大人。”

“啊。”

卓木强巴赶紧将手中已握得沾满汗渍的天珠和玉蚕递了过去,声音渐低道:“多吉说,让我把这个给你,并……并告诉你,不要再,站在,村口,等他了……”

“嗯……”嘎嘎泪眼摩挲地接过那两件东西,睹物思人,忍不住悲戚又生。

她手指轻抚过玉蚕,道:“这是我送给他的提笼,他又还给我了,他又还给我了……嗯!”

嘎嘎用尽力气将那玉蚕扔了出去,伤心道:“都怪我,我不该把它送给多吉的。

那位哥哥明明说过,这提笼虽然好看,却是魔鬼的杰作。”

“你说你扔出去的那是什么?

哪位哥哥告诉你的?”

卓木强巴还没想好怎么安慰这小姑娘,亚拉法师突然失去冷静地问道。

卓木强巴不明白,追问道:“怎么了?

亚拉法师?”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或许还不知道,我们说的玉蚕或者是玉虫都没什么,可是小姑娘说的却是一个忌讳的称谓。

那是魔鬼的名字,在我们宗教中,是不能直呼其名的,否则会带来灾难和厄运。”

嘎嘎道:“我,我不知道啊。

那位哥哥是这样说的,他说那是恶魔施的法术,将它喜欢的东西都变成精美的石头,永久地保存起来;在他们那里有很多这样的石头,有的是动物变的,有的是树……我早知道就……我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又悲痛地哭了起来。

亚拉法师道:“他们那里?

那个哥哥不是你们村里的人?

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

嘎嘎啜泣道:“我在放羊的时候,羊儿找到了他,那时他已经饿得快昏过去了,浑身湿透,冻得直哆嗦,我用糌粑、足玛(厥麻)和青稞酒救醒了他。

他很害怕,说自己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他反复说,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的羊都死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话……”

“你,你说什么!”

这次卓木强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嘎嘎,道:“那个,那个哥哥,他长什么样?”

面对圣使大人的提问,嘎嘎低头回忆道:“那个哥哥……他,他头发很长,当时我只顾着救人了,没注意看呢。”

想一想,又道:“啊,他胸口有一尊六臂观音菩萨像,那个,很尊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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