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水晶宫(2/4)

“唐蕃古道?”

岳阳奇道,“教官和玛保他们都没提到过啊?”

方新教授道:“嗯,是这样的,那条古道早就消失了,有说是文成公主修建,也有说是赤尊公主入藏时所走之路,但是就今天而言,除了一块刻有汉字的石碑,既找不到史料,也找不到古道痕迹。

估计是由于这条路翻越大雪山,实在艰险难行,所以没使用多久就被荒废了。

我们也是上次到达玛县来时偶然听到的,对吧,强巴拉?”

卓木强巴道:“嗯,唔,这夜帝在夏尔巴语中,意思是……岩居人……”他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夜帝,岩居人,与狼共鸣,戈巴族,他似乎想到了很多。

这里面,是否有某种联系呢?

这天夜里,卓木强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他抵达了一个仿佛是月球表面环形山的所在,在山峦环绕间是一个平滑如镜的湖泊,月色融入湖水中,星辰泛在湖面上。

在湖泊的一端,坐着一群身影模糊的人,他们高声歌唱着,歌声豪迈嘹亮,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让梦中的卓木强巴生出熟悉的眷念,好想亲近他们,与他们一起高歌。

而在那些人的周围,还环坐着数量众多的狼,它们蹲坐在人们身旁,昂首向天,随着那粗犷沙哑的歌声也高低错落地呜鸣着。

狼啸与歌声竟是如此的协和,另有虫鸣伴奏、风声协奏,人群与狼群,就这样在天地间一唱一和。

在这方独特的空间里,卓木强巴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卸掉了心中的枷锁,抛开了尘世一切的烦恼,心灵被释放,仿佛要随着那歌声飞翔。

此后又过了三天,除了狼群占据的那地方,还真找不到可以上山的路径,为此胡杨队长大为光火,连聊天时语气也特别重,就像在骂人。

卓木强巴也将方新教授的想法告诉了吕竞男,虽然吕竞男认为考察狼群不是他们应该关心的事情,不过对于胡杨队长精心勘测出来的上山路径,倒是该去看看。

只不过气象局的同志迟迟推断不出雪山上的好天气,武器要等确信上山时才会送过来,没有武器,他们也知趣地不去打扰狼群。

再过几天,考察工作基本已经结束,吕竞男让大家每天在山脚下负重练习,就当做是适应性训练了,这时比勘测地形要好多了,最起码下午有半天休息时间。

卓木强巴等人常去冈日家里,他和方新教授与冈日本就熟识,无话不谈,若不是大本营在纳拉村,他们早就住冈日家里了。

卓木强巴也问起冈日的家族,既然卓木强巴知道了,冈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承认了,所说的与亚拉法师所说大致相同。

胡杨队长则仍希望冈日带他们上山,虽然这条路通往迷雾区没有问题,但是那雪雾笼罩的地方又是怎样的情形呢?

没有上去过谁也说不清。

张立和岳阳却是来玩的,他们与冈拉玩得不亦乐乎,特别是岳阳,对这条一身银白,且知人心的雪獒,说不出的喜爱。

敏敏对冈拉也是疼爱有加,一见就喜欢,但不知什么原因,冈拉就是不爱答理敏敏,有几次使小性子,或是伙同岳阳他们搞点恶作剧,把小姑娘急得眼圈都红了。

冈拉和吕竞男的关系也不好,有时候还对吕竞男张牙舞爪,大有与她较量一番的意思。

至于巴桑和亚拉法师,来得较少,说也奇怪,自从到了纳拉村之后,巴桑常常看着大雪山和那山顶的雪雾发呆,有时一想就是半天。

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大家都尽量不去打扰他,既希望他能想起些什么,又害怕他旧病复发。

其实,岳阳还发现,张立也有类似症状,就在与冈拉玩耍时,也能看见他盯住雪山发一阵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气象局的天气预测结果终于出来了,也定下了最后上山日期,如今就是上山的路径问题了。

武器一拿到手,方新教授和胡杨队长都迫不及待要去狼窝看看,吕竞男叮嘱再三,如果有可能,尽量不要伤害那些狼。

毕竟我国境内的狼实在少得可怜,估计和野生单峰骆驼一样,数量比大熊猫还要稀少。

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出行,冈日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你们不用带这么多武器去找它们了,带上你们的勘测设备就行了。”

看着整装待发的卓木强巴等人,冈日淡淡道。

“什么,为什么?”

张立愣头愣脑地问道。

冈日道:“它们走了,今天早上我已经去看过了。”

“走了?

去哪里了?”

这次急迫的是方新教授。

冈日摇头道:“不知道。

今天我一起来,就发现羊圈里的羊,都给我送回来了,还多了几只小羊羔。

是冈拉告诉我,它感觉不到狼群的气息了,我才壮着胆子去看了看。

果然,它们全走了,牦牛群也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走走,快带我去看看!”

方新教授有些气急败坏了。

这里面研究狼最久、最渴望观察到狼群生活习性的就数方新教授了,这样一个大好机会,竟然与自己无缘,他如何不急!方新教授什么都没拿,带上手提电脑,便拉着冈日出门去。

吕竞男吩咐了一下,大家还是带了些轻便武器跟在后面。

胡杨队长将信将疑,带上了全套勘测设备。

当卓木强巴他们再度来到狼群与牦牛群激战的地方时,大家心中都各有感触。

卓木强巴突然感到心中空荡荡的,好像失落了什么,其实,虽然那群狼让人感到害怕,但他还是想再看那些狼一眼。

狼群的聚集地就在另一道山脊的背后,如今,这里只剩下一些狼和牦牛的粪便,还有狼吃剩下的食物残渣,狼群集体撤走了,在这布满卵石的山坡上也没有留下足迹,不知道它们朝哪个方向走了。

一想起卓木强巴曾经告诉过自己这群狼与野牦牛的激烈战况,以及它们狡猾的智慧,方新教授就不停地摇头。

自己怎么就没坚持提前来看一看呢?

可惜了,可惜了。

他小心地收集着狼粪,没看到狼,带点狼粪回去研究研究也是好的。

胡杨队长则借助仪器,详细地向吕竞男讲解着他制定的登山路线,以及沿途要重点注意的问题。

当他说到雪雾以上的地方时,好几次去看冈日。

冈日故意站得远远的,只跟在卓木强巴和方新教授身边。

亚拉法师看在眼里,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从那狼群聚居地离开,临别时,冈日问起他们什么时候上雪山,卓木强巴道:“明天就走。”

冈日没有再问,冈拉听说卓木强巴要走,咬住了他的裤腿,不让他走。

卓木强巴蹲下身来,搂着冈拉脖子道:“嘿,你瞧,我答应过,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我有没有做到?”

冈拉不满地摇了摇头,卓木强巴又道:“这次,我还答应你,等我们找到那个地方,我很快就回来看你,好不好?

这次不会让你等那么久的,说不定,还能给你带回一个真正的伙伴。

冈拉,看着我,你是好姑娘,对不对?

你知道,我是不会骗你的,这次,我要去找,你们的王……乖乖地等我回来,好吗?”

冈拉似懂非懂地听着,委屈地低下头去,鼻孔里狺狺低鸣,卓木强巴好一阵劝说,才令它安静下来。

冈日带着冈拉站在山头目送卓木强巴等人离去,神情复杂,良久才对冈拉道:“他们走了,我们也回吧。”

回到纳拉村,胡杨队长就今天勘测的地形情况详细地向大家做了叙述,指出可能出现的各种险情和对自然灾害的防患。

对于带武器上雪山,他倒不是十分的赞同,首先那套登山必备装备就十分沉重了,而且雪山上敌人可能出现的几率很小,有个把人,老远就发现了,再加上武器有可能引发自然灾害。

吕竞男与众人商议后,仍选了些轻便武器,防患于未然,然后嘱咐大家早些睡觉,明日将是一天的负重登山行程。

在纳拉村居住了好几日,大家与村民也都熟识了,这里的村民热情好客,能歌善舞,听说他们要走,还打算给他们开个欢送会,被吕竞男和胡杨队长拒绝了。

胡杨队长告诉玛保,若是庆贺,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庆贺不迟,玛保心中想的却是,若是上了大雪山,不知道还能不能……

在村里休息了一宿,第二天天还未亮,这行人又背上重重的背包,朝雪山之巅挺进。

原本胡杨队长考虑过,雇两个夏尔巴人扛器械,结果夏尔巴人一听是去死亡西风带中比珠穆朗玛还可怕的女神斯必杰莫,没有一个人愿意前往,只说那里是被魔鬼诅咒过的绝地,前往的人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队员们要在山坡营宿一夜,身上背的装备加上武器,分量可不轻。

上山的路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天还未亮,岳阳道:“为什么这么早就要出发呢?”

胡杨队长道:“我已经计算过了,以现在的脚程,我们还需要全速前进才能在中午以前赶到雪线以上,那里将是我们的登顶突击营地。

上去之后要恢复体力,至少需要半天。”

张立道:“不会那么严重吧,我们是从海拔五千多米直接向上爬,雪线在海拔六千米附近,就算山路远行,空气稀薄,也不用恢复半天吧?”

巴桑看着夜空,月未落,云如纱,他平声道:“下午有大风。”

吕竞男也道:“不错,气象局同志说,下午的风很大,如果中午前无法抵达预定的突击营地的话,下午攀登会消耗我们更大的体力。”

敏敏疑惑地重复道:“风很大?”

他们都未曾感受过雪山上的风,对于什么样的风叫做大风也没有十分明确的概念。

胡杨队长道:“小丫头,这里不是死亡西风谷,它叫死亡西风带,整个西北朝向的山脉几百公里都笼在西风带之中。

那些罡风翻过山头,在另一边遇到高原低气压,它就倒着卷,那和普通的冰川下坡风是完全不同的,那绝对是上坡风,我们管它叫倒卷龙,跟滚筒洗衣机似的,是一种横向旋风。

风从脚下往头上吹,你站都站不稳,哪怕是结蚕蛹营也抵不住风势,除非能及时赶到预定的突击营地,否则在山脚下就有可能被吹散哦。”

目前还在雪山脚下,大家全速爬过草坡,随着月落星稀,天色渐明,人的精神也渐渐好了起来。

晨风寒意重,拂面精神爽,空气特别清新,深吸一口,犹如薄荷在喉,凉沁肺腑,蛰伏草间的虫鸣不断,错落有韵,时而宫弦低鸣,时而羽筝高亢。

山南一端,星辰犹在,点点星光,泛出宝石般的闪耀;一轮明月在云中半遮面,渐坠至西山顶,恰似山巅一颗珍珠,柔和的月光被雪山反折,犹如神光普照大地。

当是时,皑是山上雪,皎为云中月。

行至半山,月已西沉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东天云蒸霞蔚。

山峦之后一片光明,天际被划出一道明显的弧形亮光,七彩的云霞风云翻涌,聚集在山冈之上,犹如百鸟朝凤;那多条缎带变幻多端,时而腾龙驾雾,时而鲤鱼跃海,时而苍鹰搏兔,时而万马奔腾,其色彩艳丽非凡,红是宝石红,白如羊脂玉,蓝是碧海晴空,绿为芳草茵茵,天公造物,令人流连忘返,心旷神怡。

在那花团锦簇的云霞之中,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初时好似害羞的小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只露出小半张脸,红彤彤羞答答地不肯出来。

大家都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伫立在半山等待日出,那心情,就像等待行将破壳的小鸡,有新生命即将诞生的喜悦和激动。

初升的红日并不耀眼,那光泽有如玉一般温润细腻,神光内敛,却蕴涵着无穷的力量,它缓缓地努力向上飞升,一点一点,血玉圆盘在碧峰间成型,八方云雾来朝,犹如众星拱月,为这天地万物之源的又一次升起而欢腾。

终于,它猛地一挣,犹如瓜熟蒂落、雏鸟破壳,完全地脱离了由起伏山峦连成的地平线,好似脱笼飞鸟;它上升的速度也在加快,刹那间,万丈光华重临大地,连巍峨的神圣雪山也为之战栗!大地虔诚地低伏,山间肆虐的风悄然退却,一丝丝暖意笼罩全身,也带走了那微微的疲乏和心中的一切忧郁。

那是造就万物的生命之光啊,那就是一切力量的源泉,这个星系的真正主宰!

大家不明白,这雪山上的日出与别处有何不同,为何会令自己如此心情激荡,那种欲哭着跪地膜拜的冲动又源自何方?

一时间天地俱寂,只有那夺目的光芒打量着它照耀下的一切,它无分正邪,没有对错,自亘古以来它便已存在,至恒久以后,它还将燃烧,就它而言,人类只是这大地上众多生物的一种,同样卑微而渺小,同样只是它的同类——地球身上的寄生物。

静默良久,谁也没说话,众人心情不一,有豪迈,有惭秽,有敬仰,有卑微。

载着复杂的心情,亚拉法师第一个转过身去;卓木强巴、唐敏等人长久地呆立。

吕竞男淡淡地发出指令:“继续前进。”

地狱之门

当胡杨队长回过头来,没走几步,突然目瞪口呆,仰望着山峰说不出话来,在他身旁的张立顺势望去,只见雪山山壁,那白玉无瑕的坡壁上,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一条血红的绸带,好似雪山女神白裙上的束腰,那般醒目而鲜艳,红如滴血,又带有几分诡秘和妖娆。

张立指着山峰大叫起来:“快看!看!那是什么?”

岳阳怪叫道:“刚才还没有啊,怎么回事?

是飘过去的云霞吗?”

唐敏欢呼道:“太漂亮了,好美啊,这种颜色,这种颜色真是……”

方新教授道:“那不是云霞,云和雪山再怎么贴近也不会是这样,难道!难道是……”

胡杨队长这才道:“血雪,那是血雪啊!这次出行可真糟糕。”

一听血雪,大家都恍悟过来。

血雪和旗云同样都是高原雪山上罕见的奇景之一,但与旗云的意义不同,旗云洁白如哈达,是吉祥的象征;血雪则暗示着灾难,被藏民视为不祥之兆。

有时雪山山腰处,皑皑白雪上会突然出现一片血红色,那便被称之为血雪,走到近处却又什么都看不见,大家只是听说过,还从来没亲眼见过。

按照科学的观点解释,血雪估计和彩虹或海市蜃楼一样,属于自然界光学折射现象,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雪层之中,而血雪出现时又多伴有雪崩、狂风等破坏性自然现象,这暂时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

胡杨队长建议道:“血雪出现,天气有变。

我觉得,我们应该返回山下村中,另择时机登顶,这样比较稳妥。”

他朝吕竞男背影询问道,“怎么样?”

吕竞男转过头来,微微摇头,坚定道:“我们这次必须登顶,机会只有这一次。

我们不得不考虑大环境,在这西风带,每年5月初至9月中旬为雨季,强烈的东南季风造成暴雨频繁、云雾弥漫、冰雪肆虐无常的恶劣气候。

11月中旬至翌年2月中旬,因受强劲的西北寒流控制,气温可达零下60℃,平均气温在零下40℃至零下50℃之间,最大风速可达90米/秒。

每年3月初至4月末,这里是风季过渡到雨季的春季,而9月初至10月末是雨季过渡至风季的秋季。

在此期间,才有可能出现较好的天气。

所以说,这次无法登顶,就得再等一年,不管是国家还是我们,都不能够再等一年这么久了。

再说气象局发来的信息很明确,近期大气云团平和,应该不会在这山峰附近聚集,这是最佳也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

虽然说天兆有变,前途未卜,我们也不得不冒这个险。”

张立支持道:“没关系,我们又有哪一次不是在冒险呢。”

胡杨队长看着吕竞男的背影暗想:“果然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吗?”

没想到,仅仅又走了两个小时,山坡上的风势突然大了起来,就好像迎面有一堵墙,扼制着队员们前进的步伐。

岳阳急得大叫:“不是说下午才有风的吗?

怎么现在就起风了?”

胡杨队长摇头道:“血雪,这就是血雪啊!”

吕竞男道:“如果这样前进的话,抵达突击营地,我们的体力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明天无法冲顶,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胡队长?”

胡杨队长道:“我们昨天定的第二套方案,另一个突击营地在什么地方?”

吕竞男迎着大风,将地图铺在地上,用乱石压住,道:“你看……”

胡杨队长看着地图,对吕竞男道:“用卫星导航,请气象局和地质局的同志协助,我们得绕开这股强风。

雪线以上,攀登难度将是目前的十倍,不能在这里无谓地消耗体能。”

一路上,吕竞男用卫星定位导航,不断通过手机与外界联络。

喜马拉雅山脉附近就是这一点好,被卫星覆盖,手机有信号,能保持与外界的联系。

终于,在卫星定位仪、地图分析师、气象观测员和地质学家的帮助下,大家在雪山面南的山坳找到一处风势较弱的地方。

这里原本是一大块平坡,但在中间就像被勺子挖走一块,面积也不大,那倒卷风便从山坳的上方掠过,至少能平稳结营,这里就是他们的二号突击营地。

他们结的是极地专用蚕蛹营,看上去就像半个蚕蛹横躺在地上。

这种营帐内置十六枚营钉,外面同样牵了四根固定缆,使它固定得非常牢靠,无论从哪个方向吹来的大风都能抵御。

更关键的是,它采用了双层蜂窝状充气强化薄膜作为帐篷材料,加上蛋壳状的蚕蛹外形,使它能够抗住普通滚石和冰崩的袭击。

在极地环境下,强风往往吹得磨盘大的石头满地乱滚,普通营房一砸就是一个洞,只有这种蚕蛹营才能经得起滚石打击。

在南极,中国科考队的科考站也采用了这样的蚕蛹外观,只不过为了增大使用面积,科考站修得更像半个埋在地下的铁桶。

营帐较矮,低伏,得猫腰钻进去,就如同钻进一个大的睡袋中,通常一个营帐可容四人躺卧,但起火煮饭什么的就得在营外另选地方。

他们在山坳靠墙处支起高压锅,大雪山海拔高,气压低,不用高压锅根本煮不好食物,连水都烧不开。

匆匆吃过午饭,队员们又忙碌起来,他们要监测风向、风速、云层聚集情况,观测地形,定制明天的登顶路线,检查雪融水的水质水况,观察地表环境和地面植被生长。

由于这支队伍接受了多方帮助,在吕竞男与各方联系的同时,各个部门也提出了帮忙实地监测气候环境变化的要求。

如今已经在半山扎下营来,他们本就准备监测气候和地理条件,为明天的冲顶作充分的准备,所以顺道也就答应下来。

“风向,东南偏西,上坡风。”

“风速,15米每秒,在逐渐加大中。”

“气温,零下2摄氏度,午后气温将持续降低。”

“气压,千帕。”

“地表植物,目前可见雪莲花茎、三指凤毛菊,还有……无名的蕨类植物。”

“目前,我们在雪线以下,所处的位置属冻土层,土壤样品采集完毕,将测定土壤呼吸、土壤酶活性、土壤微生物生物量、土壤有机碳矿化、土壤氮素矿化,土壤酸碱度……雪线以上,肉眼估计三公里便进入积雪层,五公里附近进入雪雾笼罩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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