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西藏密教(2/2)

你的心思,是否放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卓木强巴微震道:“没……”

德仁老爷道:“我知道,英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后来你能从痛苦中挣脱出来,全情地投入工作,我也认为是正确的。

但是,你突然热心于寻找帕巴拉,我就不能理解了,对于宗教上的事你向来都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去寻找什么?”

卓木强巴一愣,虽说寻找战獒的意图从来就没谁告诉过阿爸,但是德仁老爷问起,他不敢隐瞒,只能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德仁老爷沉思道:“唔……紫麒麟吗?

也就是说,它和帕巴拉神庙在同一个地方?”

卓木强巴忙道:“是的,阿爸。

我想它或许是作为帕巴拉神庙的守护兽而存在,一代代繁衍下来的。”

没有听见父亲勃然大怒,卓木强巴看到一丝希望。

德仁老爷沉思良久,才问道:“告诉我强巴,如果你找到了紫麒麟,又将怎样?”

卓木强巴又是一愣,是啊,如果找到了紫麒麟,自己又该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卓木强巴从来就没想过。

在潜意识里,自然是和其他藏獒一样,麻醉、装箱,然后再通过集训和人工饲养,成为自己基地里的种獒。

如果说有更高尚的想法,那一定是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全世界宣布紫麒麟这一终极物种的存在,然后进行世界巡回展览,举办犬类知识博览会。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特训,几乎每天都在和死神搏斗,让他对生命的看法已经产生了根本的改变。

那毕竟是生物链的一个终端啊,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像对待狼王一样吗?

对,就要像对待狼王一样。

卓木强巴沉稳地答道:“我会和它保持友谊,让人类了解它的存在,也让它融入人类的社会。

我想,我们会成为以生死论交的伙伴吧。”

他认为这个答案应该让阿爸感到满意了。

不料,德仁老爷露出一丝讥笑,旋即惋惜道:“融入人类的社会吗?

还是很肤浅的想法啊。

唔,这是你作为一个人的想法吧,你肯定认为,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你融入蝇蛆的社会,你会怎么样?

你皱眉头了,因为你厌恶。

是的,你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因为你认为,人的社会就是最好的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紫麒麟心中认为最好的社会,是什么样的呢?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强巴,如果你想真正地了解另一种生物,就抛弃你作为一个人的想法吧,以最原始的生命姿态,坦诚相见,才能获得不同物种间的认可。

人的社会……其实,远古的人类所处的,是一个多物种并存的和谐社会,人类,只是作为其中的一员罢了。

你认为戈巴族人的与狼同居,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

你只有真正了解了什么叫与狼同居,才能理解我说的这番话的含义。”

卓木强巴确实不能理解,心道:“抛弃作为一个人的想法?

如果我不是人,那我还是个什么?”

德仁老爷道:“不要紧,想不通就慢慢想。

我本以为,这是一件虚无缥缈的事情,一千多年了,无数的探访者前去寻找,无一成功,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找到了重要的线索。

好吧,既然你即将要去戈巴族人的领地寻找紫麒麟,那么,有些东西就不得不告诉你,跟我来吧。”

德仁老爷起身,向里屋走去,卓木强巴跟着进去,这是德仁老爷的卧室。

德仁老爷在一个核桃木柜前停下。

卓木强巴心中一动,这个柜子他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便当做百宝箱,有贵客来时,阿爸总能从里面拿出一些亮闪闪的饰品,装扮之后,显得威严肃穆,带有不可侵犯的庄严。

妹妹对这个柜子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柜上的红莲怒放,依然那般生动,儿时的记忆却成为过去。

如今卓木强巴十分清楚,柜子里装的都是一些格外贵重的东西,那些饰品如今得叫文物,以前那本看了就打瞌睡的宁玛古经现在叫国宝。

他实在不明白,就在这么明显的一个地方,那些强盗为什么不来偷来抢,偏偏使出那么下作的手段,一想起这些,就如一根刺鲠在心中。

柜子打开了,卓木强巴第一眼就看见柜子右上角,那里有一个黑漆烫金的小方盒,装着金器八宝吉祥,那是婚后第一次回家时妻子专程给阿爸买的礼物,如今已劳燕分飞。

中间那个格子就是放宁玛古经的,那匣子被阿爸送给自己,古经也上交国家,以前阿爸一打开柜子,自己就开始头痛。

左下角,卓木强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红布还在,里面原本包裹着一块玉璧,是多仁金刚上师的赠礼,被妹妹无意中摔成了八瓣,妹妹恳求自己顶罪,恐怕至今阿爸还以为是自己打碎的吧。

家里的多少东西都记载着过去的记忆,一旦看见,便又想起,相隔良久也挥之不去。

这也是卓木强巴不常回家的一个原因。

在卓木强巴的回忆中,德仁老爷已从柜子里取出一叠好似坐垫的毯子。

毯子完全展开来,竟然是一幅幅唐卡,那原图是在缂丝上,先用厚实的牛皮纸将缂丝牢牢粘住,然后用一层金丝包裹,那微黄的黑色缂丝展示了它古老的历史。

这些缂丝唐卡似乎经过了特殊处理,所有丝的底色全为纯黑色,其内容也很古怪。

第一幅是一群人和一群狼间夹杂着站在一起,围着一根柱状物都举头望月;第二幅图是那些高大威猛的男子用刀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落在碗中,看起来有些像歃血为盟;第三幅图就奇怪了,他们将那些血拿去喂狼,又像是在做别的什么;第四幅图表达的是人狼共欢,邀月同舞。

每一幅图的旁边都配有许多古老的符号,某些与古藏文的符号吻合,但绝大多数符号是卓木强巴从未见过的。

卓木强巴看着那黑色的唐卡,看着那微妙的图画,询问似的望向父亲。

德仁老爷解释道:“这是一个仪式,一个很古老的仪式,它或许关系着戈巴族与狼同居的起源。

这是我们家族流传下的三件最珍贵的古物之一,家族花了很多工夫才完全读懂那些古藏文,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仪式的意义和方法。

虽然我无法印证这个盟约的真实性,不过既然你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就将这个仪式告诉你,这是一个契约,在古人与狼之间,以血为盟……”

那一夜,卓木强巴从父亲那里知道了一种古怪的仪式,也听到许多他从未听到过的甚至想也未尝想过的观点,他也才真正了解到父亲被称为智者的原因。

父子之间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这样完整的交流,不觉已天亮,卓木强巴本准备去休息一下,一个电话将他催回基地。

“我们准备开始最后的恢复性训练。”

吕竞男在电话的一端仅说了这样一句,就让卓木强巴的心飞回了基地。

方新教授不久前还提醒他,除非对地图的研究出现重大突破,否则,短时间内是不会开始恢复性训练的。

他不由得有些兴奋。

卓木强巴来不及休息,匆忙地收拾了一下,叫上巴桑,就准备出发。

临行前,德仁老爷对卓木强巴道:“还有三个月,是红红生日,虽然你们分开了,但那毕竟是你女儿,是我的孙女,至少也打个电话祝贺一下吧。

顺便问候一下英,要像个丈夫。”

卓木强巴点头应声,回基地途中,一路都在遐想,一会儿想到与紫麒麟面对面的情形,一会儿又想到帕巴拉神庙的辉煌,一会儿又想起女儿十八岁成年了。

虽然他和妻子关系平淡,但是女儿毕竟是家里的明珠,离异后与妻子一起移民去了加拿大,似乎由于继父的关系,一直没怎么联系,而这一两年卓木强巴大多数时间都在信号不覆盖区,就算想打电话也打不通。

途中经过天狮养獒基地,卓木强巴向巴桑介绍他们的公司,透过车窗,看着那气势雄浑的烫金大字招牌,不知道如今公司情况如何,相信在童方正的管理下,公司一定会渡过这次难关。

总结

回到基地,张立等人已早一步抵达,眼神中洋溢着喜色,更让卓木强巴吃惊的是,胡杨队长竟然也在基地。

胡杨道:“反正最近没有什么科考项目,国家就将我抽调到你们这一组来了,是来顶替艾力克那一角的,你们这次是要去大雪山,这方面我比较有经验嘛。”

说着,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卓木强巴惊喜道:“是哪座大雪山?

已经定下来了?”

胡杨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旋即又道,“危险程度很大啊,这大雪山可不比其他地方,可可西里冰原和它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

不说别的,仅七千米以上的微氧环境就够你们受的了。

高寒地区,冷得食物都煮不熟,因为水开的温度要远低于百度。

被风吹在脸上,就像被锯子扯过。”

据张立说,是大家离开医院后,教官和教授与胡杨队长进行了长谈,随后教官才打了报告将胡杨队长借调过来的,作为他们队伍的专业顾问。

原本胡杨队长对唐敏居然能参加这样的队伍十分意外,但是方新教授不知道对胡队长说了些什么,胡杨很勉强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岳阳很神秘地告诉大家,教官似乎给他们请了几位新的教官,只是没见到人。

基地后面也作了很大改建,不知道要训练他们什么。

亚拉法师也赶回来了,他果真没有食言,带回一包天珠,每人一颗,以贴身收藏,作避开机关之用。

岳阳使劲追问法师究竟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天珠,亚拉法师避而不答,只是言明,这些天珠是借来用的,用完之后务必归还,不得有损。

亚拉法师以示区分,所以带来的每颗天珠眼数皆有不同,岳阳就分到一颗只有一只眼的,而张立的却有三只眼。

他为此愤愤不平老半天,直到和方新教授换了颗五眼天珠,才稍平顺。

下午唐敏也从美国赶了回来,眼睛红红的,显然一直在大哭,卓木强巴又是好一阵安慰。

岳阳得知情况后,冷静地分析道:“你哥哥应该没事。

如果本从你哥哥那里问出什么,他就不会拼死去倒悬空寺和我们抢夺地图了,他肯定早就去帕巴拉神庙了。

你哥哥的精神一天没恢复,他们就问不到什么,而只要地图在我们手中,他们就不会把你哥哥怎么样。”

听了岳阳的分析,唐敏情绪才渐渐好转,停止了号啕之势。

基地内,众人环坐,就连吕竞男也掩饰不住惊喜,她向大家宣布道:“这次,让大家回到基地,特别是有的成员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就让大家回来进行恢复性训练,那是因为,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进行针对性特训了。”

大家都含笑在听,谁都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张立更是兴奋道:“教官,换一种说法,这样说意头不好。”

吕竞男没有反驳也没有发怒,微笑道:“好吧,那我换一种说法,这次特训之后,我们即将前往我们此次任务的最终目的地,开启千年前被尘封入历史的帕巴拉神庙!”

张立、岳阳立刻附和着拍掌尖叫,老成如方新教授和亚拉法师也抑制不住内心激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在倒悬空寺所感受到的所有压抑和伤痛,都在这种气氛中被一扫而空。

吕竞男笑着制止大家的喧闹,试了三次都未成功,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他们的付出是有所获得的,仅这一点就让所有的人激动不已。

终于,当大家的情绪得到尽情的发泄之后,才有了片刻安静,吕竞男强作严肃,接着道:“但是,我们这次的任务也可以说是空前的艰巨,其危险程度远远高于前面任何一次行动。

为了能够圆满地完成这次任务,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因此,我不得不提前召回大家,进行特别的针对性训练。

记住,我们只有,三个月时间。”

大家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三个月之后,就要前往帕巴拉神庙。

虽然还没有成行,但希望之光已经点燃,仿佛成功的大门就在眼前一般。

吕竞男道:“我先将我们已知的情况作一个总结,好让大家更清晰地认识到将要面临的状况。

我们这次要寻找的帕巴拉神庙,大约是在公元840年至公元940之间建造的,由于当时的佛灭运动,造成了大量的僧侣流亡,无数的寺庙被毁,大批的珍贵文物完全流失。

当时最著名的四方庙,几乎集中了唐代以前西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佛教文物,在佛灭运动中,为了保护这批文物不被焚毁殆尽,当时的高僧们想尽了各种办法,求助于各方势力,终于在寺庙被毁之前,将大部分珍贵文物转移至暗处。

然而,在当时的高压政策下,他们迫不得已远离西藏,但当时路途遥远,如果携带大量文物极容易被发现,而且他们也不愿让那些珍贵的宝藏流落藏外。

由于一个意外的发现,他们寻找到一处避世之地——经典中是这样记载的,那是一个看不到东天的太阳升起,也看不到西天的太阳落下,但终年都沐浴在阳光照耀的地方。

一群灵魂永远忠诚的信徒守护着那个地方。

他们在那里修建了帕巴拉神庙,并将隐藏的宝藏分批次暗中转移到了神庙内。

而我们接触到的生命之门和倒悬空寺则完全是另一个宗教,由于它含有佛教和藏苯教的双重教义,所以当时在无可选择的条件下,佛教僧侣将转移宝藏的重任委托给这个在当时身份较为安全的宗教。

但遗憾的是,这个神秘的宗教在我们所不知道的某种原因下突然从历史中消失了,而且消失得极为彻底,让后世没有任何资料可查询。

于是,帕巴拉神庙和这个神秘的宗教一样,被永久地埋葬在历史之中。”

听到这里,卓木强巴探探身,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说出来。

吕竞男吸了口气,接着道:“虽然那个宗教和帕巴拉神庙消失了,但是在不少野史和史诗传记中被流浪艺人吟唱传承下来,那颗高原上的明珠注定还有闪耀的一天。

直到1844年,英国探险家福马从流浪艺人口中听到了这段掩埋千年的传奇,开始了他人生最辉煌的一段旅程。

他的辉煌,却建立在西藏文化尽乎毁灭的基础之上。

作为一名探险家,福马踏足之处遍布于当时西藏鲜有人迹的地方,无数的古迹被他发掘,无数的文物也被他运走了,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位探险家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到西藏明珠中最耀眼的那一颗——帕巴拉神庙。

此后根据他所发掘的线索和笔录,又有无数的后来者来到我们西藏,他们贪婪地席卷了剩余的珍宝,但关于帕巴拉神庙,他们无一不是失望而归。

其实,在中国,早在清政府时期,就对帕巴拉神庙给予了极高的关注,当时还派遣了专门的驻藏大臣,此后时局动荡不安,这件事也被淡淡遗忘。

现在,我们必须赶在别的势力发现之前找到帕巴拉神庙!最后,是关于那个神秘的宗教——”

说到这里,吕竞男不由一窒,望向亚拉法师,在法师鼓励的目光下,她才继续道:“关于那个神秘的宗教,我们知之甚少。”

她脸上不由微红,不过谁都没有注意,“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宗教参与了或是独立完成了帕巴拉神庙的修建和珍宝的转运工作。

当神庙建成之后,他们曾派出了使者,准备将通往神庙的三份信物转交给当时藏地的三位智者,但是由于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最终仅交出了一份信物,而余下的两份,被当时的古格王强留了下来。

其中之一是一份地图,据传被福马取走,而我们掌握的地图中,估计有一份便与福马取走的地图相同,另一份则是福马因畏惧机关而留下的。

另一个信物被文献记载称作光照下的城堡,同样,我们曾获取一份地图,但不清楚是否与光照下的城堡有关。

只是从记载中估计出,那光照下的城堡原本被使者带至海外,极有可能是今天的南美洲地区,并被葬于一座金字塔中。

白城里的阿赫地宫与西藏文化有许多共通之处,但是我们仅是有理由相信,那里就是放置光照下城堡的地方,我们没有证据。

至于第三份信物,我们完全不知情。

因为我们所获取的情报来源,都是以古格王宫记录为基础的,而那份王宫记录,则被福马发掘后运回了英国,是近两年才回流中国,其中某些重要的信息,更是我们从美洲回来后才从海外回流。

因此,那个神秘的宗教在整个帕巴拉神庙的修建和隐藏过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现在我们所知道的,工布村民有可能是那个神秘宗教的后裔,他们负责守卫那个宗教与外界的联系。

福马应该去过生命之门,但是在外层就被机关堵截了,所以他没发现有关倒悬空寺的线索。

而倒悬空寺,则为我们提供了那个神秘宗教的重要线索。”

吕竞男喝了口水,又道:“从我们目前所获知的情况,那个神秘的宗教曾经异常强大,我想,经历了倒悬空寺里的机关,大家不会反对我这样的说法吧。

他们的机关学成就已经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目前所知,他们能充分利用水利工程来提供永久动力,他们对光学现象也有极深的研究,在空气动力学方面,他们绝对处于同时代的尖端;更可怕的是,他们对生物学和微生物学的认知,甚至已经达到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就连今天的人类科技,在这方面似乎还不及这个千年以前的宗教。

他们有着自己独立的一套信仰体系,在苯教和佛教之中更偏重于前者,但并不排斥后者,这或许就是当时的僧侣们选择与这个宗教合作的原因吧。

如今,我们将要面对的,则有这么几个方面:第一,全盛时期的机关。

我们目前所去过的生命之门和倒悬空寺都修建于帕巴拉神庙之前,所以,神庙内的机关估计远比我们所遇见过的机关更为犀利。

对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利用现代化的检测工具尽量将危险程度降到最低。

第二,古老神秘的生物群体。

从卓木强巴带回来的信息使我们知道,那个神秘宗教掌握了许多我们未曾见过的目前还处于探索阶段的古生物,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我们对它们都毫无了解。

不过,它们似乎都具有攻击性,因此,只需我们用强大的火力进行压制,应该可以避开它们带来的威胁。

第三,与佣兵合作的本集团。

这次我们见识过了,他们的武装和科技手段并不比我们低,甚至可以说比我们还要高出许多。

要对付他们,我们必须靠过硬的身手和灵活机动的技战术——”

吕竞男突然停顿,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了下面坐着的每一位成员,别有深意道:“只要大家齐心,我们还是有取胜的机会的。

第四,也是我们此行要面临的最危险的难题,那就是继承了古苯教的巫蛊之术。

在这方面,对我们可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它涉及了微生物学和生物化学等一系列高难度的复杂学科。

古人并没有什么深厚的科学根底,他们全凭一次次实验才得出令他们满意的结果,所以,我们想从科学的角度去解开巫蛊之术的秘密,那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

对此,我对大家的要求是,在机关环节要绝对小心,对于自己无法完全理解的机关,尽量不要去触碰。

一旦中了巫蛊之术,需要完全地隔离观察,如果实在是无法忍受,或者已经因痛楚而失去理智,则——务必清除!就算是我也不例外,到时候谁也不要手软,听明白了吗!”

岳阳奇怪道:“虽然我们在生命之门里遇见了一次蛊毒,但在倒悬空寺里并没有见到那种可怕的东西,我们真的还会遇到那种可怕的东西吗?”

吕竞男点头,肯定道:“是的,在倒悬空寺只能说我们的运气好。

其实,卓木强巴他们在岩洞中遇见的酸性渗出物也可以算是蛊毒的一种,利用了某些生化特性。

而且,关键是在最后的千佛殿西殿方向,方新教授无意间拍摄到的一些资料,让我们肯定了此行会碰到蛊毒。”

张立大声道:“是什么?

我们怎么没看到啊?”

那拍摄资料他们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却没有发现与蛊毒有关的画面内容。

吕竞男沉声道:“还记得在西殿看见的许多黑色唐卡吗?”

“啊……”“啊!”

同时两声惊呼。

张立是回忆起黑色唐卡,当时光线昏暗,根本没有留意唐卡的内容;卓木强巴则是因为刚刚从父亲口中得知自己家族和那个神秘宗教没有关系。

可是,那黑色唐卡又是怎么回事?

越深入调查,越觉得自己家族和那个宗教的关系似乎并不那么简单,答案在哪里?

在帕巴拉神庙内吗?

吕竞男没能猜度两人的心思,她道:“那些黑色唐卡经过电脑处理,我们还原了它们的本来面目,上面所绘的全是一些可怕的巫蛊之术,目前专家还在对图像进行分析整理。

但是由于年代久远,加上图画上的内容我们并不能完全理解,估计想弄明白古人是怎么制造蛊毒的还不太现实。”

吕竞男一回想起那些黑色唐卡,不由全身微震,那些唐卡上所绘的内容,极其血腥残忍,吕竞男实在不愿向大家透露,对此有所隐瞒。

那些唐卡旁边本还有符号文字说明,但那种符号不是他们所了解的古藏文,似乎是为了隐瞒内容而特意改变了书写方式,据专家们称,那种符号文字可以称之为古藏的文字密码。

坐在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此刻他们才明白,吕竞男所说的他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那绝不是说说而已,即将发现神庙的兴奋之情过后,袭上心头的是一丝恐惧。

吕竞男又宽大家的心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即将针对前面这四种情况展开特训。

这次训练完成之后,对大家面对困难的能力将有实质性的提高,我们要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战胜任何困难,完满地达到目标。”

众人士气大振,又是一阵欢呼。

吕竞男让大家安静下来,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们这次训练的详细安排。

训练分作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由于大部分人身体刚刚复原,便进行半疗养半恢复体力的训练,争取在这个阶段结束后,让大家的体力恢复到前往生命之门以前的状态。

这一阶段我安排了十天时间,如果情况好,就可以缩短到一周左右;第二阶段,是针对我们在倒悬空寺机关面前表现的不足而专门安排的,为此,我要为你们介绍几位新的教官,他们将通过网络对你们进行远程指导。

记住,虽然他们的身份经过核实没有问题,但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尤其要注意。”

说着,她打开了镭射,屏幕上出现了三张新面孔,一个中国人,两个外国人,三人的特点都是体形修长,身体健壮,肌肉的线条很柔美而具有弹性。

吕竞男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王一仁先生,他是中国杂技艺术团台柱,知道杂技演员们是怎么爬竿的吗?”

说着,吕竞男打开镭射,屏幕上出现了杂技演员爬竿的镜头,灵活得就像猴子,速度极快,还要在两根竹竿之间做出腾跃、翻滚。

“我要求你们,也能做到这样。”

吕竞男道,“此外,王一仁先生还将指导你们高空秋千、平衡技、缩骨等杂技的几大身体特色技能。”

吕竞男的教鞭又指到第二位旁边,这位身材稍矮的外国男子肌肉最发达,年纪和卓木强巴差不多,鼻梁很高。

“这位,是俄罗斯的迪瓦洛夫,他曾是一位全能型体操运动员,退役后又带过数位体操冠军,他会在形体和技巧上给你们体操专业的指导。”

说着,画面切换为男子单杠运动,只听吕竞男道:“这些空翻技巧,在对付古代机关方面应该很有用处。

我不要求你们的动作像体操运动员一样规范,但是,最好能在空翻的同时进行瞄准、射击,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张立和岳阳听了,眼睛鼓得眼珠子就快掉地上了。

接着,画面再变。

只见一个穿着时髦的外国青年在一栋大楼楼顶飞快地奔跑,然后从数米宽的空中跃过,跳到了另一栋大楼的楼顶,跟着就攀着大楼边缘直接向下跳,看得张岳二人心中一惊。

吕竞男切换画面,指着第三个人道:“这位,是法国的弗兰克,是一位极限跑酷爱好者。

这种极限运动对身体的力量和平衡性要求都很高,我希望,你们能在任何地形像他们一样奔跑。”

说着,画面又回到了城市里,只见那些跑酷者在楼梯和墙面间折返跳,飞快地跨越障碍,平地起跳竟达到一人高度,蹬墙步竟然能直接顺着墙面爬上二楼,看他们跑步就像在看成龙、李连杰的功夫片一样。

张立低声问岳阳道:“我们能做到吗?”

吕竞男道:“我不要求你们和他们做到一样好。

杂技、体操、跑酷,这三种运动都可以看做是对身体灵巧性极限的一种挑战和拓展,它们有通融性,同时又各具特色,它们将让你们的身体极限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我们不求最好,但求更好,这就是我给你们的要求。

同时,在第二阶段,你们还要完成电子模拟训练,这是根据张立、巴桑提供的分析数据,国内电脑专家编辑了类似反恐精英的电脑软件,希望你们能在模拟训练中了解对手的作战方式。

还有,关于巫蛊术,你们也要做特别的训练……”

吕竞男要求队员们在穿着厚重登山服的情况下,能最快速地穿脱隔离服,完成两人对一人的隔离救护,包括除去身外一切杂物,消毒灭菌剂的喷洒,设立简易隔离观察区。

最后一阶段则是对攀登雪山的突击训练,大家被要求掌握简单的地理地形分析,如何探测积雪区的地裂带,如何抵抗十级强风,在山脊上以铆钉结绳的方式前进。

在吕竞男那悦耳的铿锵之声和教鞭下,艰苦的训练就这样展开了……

不仅如此,当一天疲惫的训练结束之后,大家的另一项训练又刚刚开始,每人都不得不去拼命地研究和理解古藏的宗教。

据吕竞男说,这对他们将来面对的机关有决定性的帮助作用。

除法师和方新教授以及卓木强巴知道部分佛教经典外,其余人都对佛学知之甚少,更别说什么藏密、古苯教了。

更糟糕的是,古代西藏地区佛教未统一之前更是宗派林立,教义繁多,完全只能靠死记硬背,天天辨认各种幻灯图片,背到后来,大曼陀罗、三昧耶曼荼罗、法曼荼罗、羯磨曼荼罗里面的种种佛像大都能辨认,什么轮王七宝、六弩具、七大查克拉也都略知一二,古苯教的主命神,赞神、畏尔玛、玛魔、夜叉、提拢、兑、特、水肿魔、贯波等也在强背范围之内。

吕竞男还特意通过种种途径,查到了本他们使用的烈性炸弹。

据吕竞男查到的资料,炸弹为电子表样式,它的两端,是类似创可贴的强力胶,可以帮助炸弹黏附在任何物体表面,而且在水下同样不受影响。

中间仅为纽扣大小的部分为炸弹主体,而其中的爆炸填充物又仅占纽扣的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是精密的电子元器件。

这种猛炸药原材料是含有八硝基立方烷胺在内的多种元素比例配方炸弹。

八硝基立方烷是美国军方近年开发的、号称爆炸威力仅次于核武器的新型炸药,那粒纽扣的爆破威力,等于15公斤TNT爆破当量。

而那表壳也有作用,其一可以计时,作寻常定时炸弹使用,其二可以遥控引爆,遥控范围方圆五百米有效,其三是表壳背面有压力传感器,可以选择是否启用,一经开启,炸弹将自己感应所受到的压力,一旦有人试图取下炸弹,它将引爆。

也就是说,这是种不可拆卸炸弹。

关于这款炸弹,美军方尚未公开,也只有本的关系才可以搞到,目前可以说是他们最具威力的武器了。

吕竞男最后道:“虽然我们知道他们有即贴即用的定时炸弹,但还是忽略了它的威力……还有,索瑞斯究竟是否是敌人队伍中的操兽师,有关他的身份背景,我们也在做进一步调查。”

方新教授道:“对这个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你们可能查不到什么资料。

在未成名以前,他和别的研究者一样,躲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谁都不会知道他。

直到……我想想,应该是八年前,他提出的论文报告才在太平洋健康论坛上引起轰动,当然别的学术权威评论的是,他在生物学界投下了原子弹。

那篇论文,也的确引起了整个生物学界的革命性突破。”

“八年前……”亚拉法师静静地思索着,似乎联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