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千年一战1(3/5)

吕竞男告诫道:“记住,这批资料不知道有多少境外组织垂涎三尺,资料的内容只能在队员的范围中流传,而且医院人多口杂,你们要看资料只能到我这办公室来。

这批资料都是按字母编码的,每次只能拿一本……”

卓木强巴愣了愣,吕竞男道:“有什么问题?”

卓木强巴马上道:“没有问题。”

吕竞男点头道:“很好,另外还有一批电子文档资料,我会把它们拷贝到方新教授的电脑里,但那台电脑同样不能出这个房间,如何?”

卓木强巴连声道:“可以,可以。”

吕竞男刚刚让开,他就急不可待地拿出一本资料,贪婪地阅读起来。

这批专家汇总资料的解禁对卓木强巴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尽管说这次看到的不是第一手原始资料,而是影印件,但与他们之前所得比较要好得多,多得多。

自此以后,卓木强巴和方新教授等人成天如饥似渴地泡在吕竞男的办公室里,时常凌晨才熄灯或者彻夜不熄,弄得医生给他们下了严重警告,说出“如果你们继续这样的话,保证你们不出多少多少天就不用离开医院了……”或者是“再这样下去,你们的伤可能终生不愈……”一类的话,才让他们有所收敛。

所谓好事成双,仅过了不到一周,吕竞男又拿着一个神秘的优盘来到方新教授电脑旁,对教授道:“这个,是古格金书的电子资料,从今天起,你们将完全掌握帕巴拉资源!”

“好耶!”

办公室里一片欢呼声。

吕竞男开始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如今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竟然找不到一个座位,无奈之下,只能离开办公室,在病房待着。

还有一个人对那些资料不是十分热心,便是亚拉法师,他时常在病房内盘膝冥想。

吕竞男轻轻的脚步声没能瞒过法师的耳朵,亚拉法师闭目道:“竟然被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挤出来了,这是你当初没有想到的吧。”

吕竞男小心地看了一眼办公室方向,才低声道:“是的,亚拉大人。”

亚拉法师道:“我总觉得,你在这时候将资料交给他们,是不是过早了呢?

这是在医院里,我原本以为,你会等回到基地之后才拿出那些资料来的。”

吕竞男道:“正因为是在医院里,所以才拿出那些资料来。”

“哦!”

亚拉法师睁开眼睛,露出赞许的微笑。

吕竞男继续道:“那些影印资料,都是经过筛选的,医院这样的地方很适合传送消息,如果说,亚拉大人对他们有所怀疑的话,这是一个好机会。

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没有人向外传递消息,那才叫可怕呢。”

亚拉法师动容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在假定确有内奸的情况下,在这种环境中他也能忍住诱惑,不向外传送任何信息,那么那个人的沉着和应变能力,将远超出我们的预期?”

吕竞男严肃地点了点头。

亚拉法师道:“你担心……他的安危?”

吕竞男慌道:“不。”

亚拉法师微微一笑,又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才道:“我的身体完全复原了,或许明天,该回去详细地汇报我们的所有行程了。

不,今天下午就离开比较好。”

吕竞男会意道:“这样,法师就可以在暗处……”

亚拉法师竖起一只手掌,示意吕竞男不用再多说。

同时,他心中也有一些焦虑,种种迹象表明,莫金得到去美洲的消息,是从他们这里泄露出去的,而且那个人不可能是那晚逃走的牛二娃。

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自己不察觉的情况下接近自身二十米范围,这点自信法师还是有的,除非那人早就躲在那里,或者,动用了现代化的一些设备。

而这两点,都必须是自己人才能做到的。

现在的问题是,潜伏在身边的那人究竟是谁?

虽然吕竞男认为岳阳不可能出卖国家,但亚拉法师不这样认为,一位长者曾说过,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被收买,只要找对了收买他的方法。

而且,如果那人拥有和岳阳相同的能力,或者比岳阳还要高明……不,那太可怕了。

亚拉法师制止自己这样想下去。

在办公室的卓木强巴等人着实高兴了一番,电脑里全是古格金书的数码相片,这可以算是第一手资料了。

金书写在一尺来长像小横幅一样的纸上,那金字虽隔千年,依然熠熠生辉。

照片上有一层薄薄的反光,显然是隔着特殊材料的玻璃照下来的。

而古格金书上的字密密麻麻,有的像弯弯曲曲的蚯蚓,有的像梵文,特别是照片照下来,更多像一个个象形动物文,一看就让人眼花缭乱。

这一点最让他们感到奇怪。

因为根据他们查阅的资料,古格的文字应该是规范化的藏文才对,就算是草体,也不会像是这个样子的。

如今,他们总算明白,为什么吕竞男多次提到古格金书,总要用破译这个词了。

在旁边有藏文注释,但仅仅将古格字体代表的藏文字母标注了出来,并未完全翻译,真正成段翻译过来的只有极少几个段落,其中大部分内容都包括在吕竞男告诉他们的内容当中。

方新教授查阅电脑后道:“这些文字看起来有些像藏文创始者吞弥·桑布扎创建的蟾体,但是糅和了九世纪中末期的雄狮体型。

看来还没有完整的译文版本,我们只能自己翻译了。”

岳阳抱怨道:“要人老命哟。”

方新教授拉下脸道:“你有多老?”

岳阳吐吐舌头。

张立也道:“教官也真是的,为什么不给翻译过的文档啊?”

方新教授摇头道:“翻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些原始资料,最好是自己去翻译,因为不同的人翻译出来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资料在海外流失那么久,却没有人找到帕巴拉的原因所在。

而且,有些东西,不熟悉原始藏文的环境和氛围,根本就无法翻译,好比中文中的‘道’,就是老子说的那个,你翻译成英文该怎么翻译?”

岳阳张了张嘴,不过看唐敏都皱眉苦思,他也就放弃反驳,想了想道:“教授说得也是。”

方新教授道:“关键是自己对藏文的理解。

这样,这里的金书图片我分发给你们,每人翻译一部分,然后再交换翻译,最后大家再讨论最终译文,这样得出的结果比较准确。

而且,有无法翻译的部分也可以提出来大家讨论。”

刚说完,就看到吕竞男站在门口,笑吟吟地感受着大家热烈积极的学术氛围。

张立、岳阳纷纷向吕竞男抱怨开来,吕竞男道:“不是我不给你们译本,而是根本没有。

据专家考证,这部金书的成书时间,估计在十七世纪,之所以撰书人采用了这种字体,说明当时距离古格灭亡已经不远了,他们做好了伏藏的准备,这是一种伏藏体。

将这种字体破译出来,就已经花了专家近一年工夫,到现在为止,已经翻译过的内容全在上面了,其余的内容,你们要靠自己翻译。

当然,专家那边也没有停止手中工作,你们随时可以获得专家的帮助,或者……帮助专家。”

岳阳奇怪道:“既然这什么,什么体已经找到对应的藏文字母了,难道翻译起来还很困难吗?”

吕竞男微笑道:“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接着她拍拍手道,“各位,亚拉法师因为宗教上的一些事情,要离开我们几天,在这里跟大家说一下。”

亚拉法师出现在门口。

大家聊了一会儿,卓木强巴想到在倒悬空寺看到的壁画,请亚拉法师代为询问兽战的事情。

吃过午饭,法师就离开了。

随后的几天,在方新教授的带领下,大家开始翻译“蟾狮文”(岳阳取的名字)。

他们很快就明白,为什么吕竞男说专家们用了一年多,却只翻译出几个小段落。

虽然这些文字依旧遵循吞弥·桑布扎创建的4个母音30个子音,但是笔法实在太过密集,岳阳和别的藏文体进行比对后,说这个文体简直比酋大草还难辨认。

首先,他们得把那些字母用细笔一个个圈出来,然后在专家给的译本里面去找对应的字母,再将翻译过来的字母以规范的藏文誊抄下来,誊抄之后翻译工作才能正式展开。

就是这样还经常出错,在岳阳等人看来,这些符号全是蚂蚁聚餐,无数黑色小点拼凑在一起,乍一看每一个都极为相似,需要瞪大眼睛仔细辨认。

后来他们发现,圈点伏藏体和一个个字母对应着翻译只是烦琐一些,并不算最难的,真正难是难在翻译本身,好比专家翻译过的开卷语。

(大约公元860—870年间的某一次谈话)专家注,末代藏王朗达玛之子韦松已经长大,其母韦氏察邦萨病危,将儿子韦松叫到身边,对他说:“孩子,如今局势混乱,动荡不安,仆从走失,大相战死,你,作为吐蕃王统的唯一继承人,一定要保住王室的血脉。

向西去吧,那里才有你复国的希望。”

韦松答:“西边是邪教恶地,虽国破家亡,不往西。”

韦氏薨。

就这段简单的谈话译文里,竟然包含了许多复杂的内容。

诸如“仆从”,专家解释是从字意上解有太阳仆从的意思,或做光之仆从,方新教授则认为指的就是光军。

大相应是当时韦松朝廷的支持者大相尚思罗,被支持另一位赞普的守边大将论恐热所杀;西边应指象雄,邪教自然就是苯教了。

专家特别注明,朗达玛灭佛之后,他的两个儿子都信奉了佛教,而这个韦松更是4岁开始制止灭佛,5岁就皈依了佛教,方新教授认为是成人所教,但那人是谁就不得而知,或许是大臣,或许是他老师。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说这段话属实,那么整个吐蕃王室,韦松世系在后来的战乱中逐渐西迁,就有可能不是被敌军逼迫,而是有计划的西撤,到最后为古格建国提供了条件。

这段话被单独提出来,放在整个卷轴的开篇,后面的内容则和这一段话毫不相干。

但是为了理解这一段话,专家们在后面详细地说明了韦松被大臣所杀,其子贝考赞在日喀则一带建立政权,后被平民起义军所杀,贝考赞之子吉德尼玛衮尊祖训至阿里普兰一带,建国立业。

后来吉德尼玛衮与阿里酋长联姻开始,再到三子分地,古格王开疆拓土,其解释的内容足足是原文的几十、上百倍。

但是对韦氏提到的复国的希望,专家也没有提及,显然是没有别的佐证和资料。

据方新教授分析,那条祖训是被传了下来,但是那希望指的是什么,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被忘却了。

而这一点,那些专家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