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心郁难解(2/3)

他待所有人都是一样温润,也包括她这个妻子。总是面上带笑,温润有礼,可实际上却是冷淡疏离。

成婚近两年,相处得犹如宾客一般,甚少温情,夫妻关系淡薄。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是小心翼翼的。

无论是在他的面前,还是在侯府长辈后辈面前,她也是谨言慎行,小心翼翼的。

这些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

人人都羡慕的婚事,可这好婚事却成了囚困她的牢笼。

梦中她一日又一日紧绷着,生怕出错,战战兢兢的讨好着侯府的每一个人。

梦中让她真正崩溃的,是在成婚两年后,沈寒霁殿试高中榜首后。

虽然温盈听到过许多说她配不上沈寒霁的闲言碎语,包括他生母也在她的面前说过不少,但她都隐忍了下来。

因沈寒霁向来洁身自好,从未沾花惹草。

可当他高中后,一个个出色的高门贵女总会在各种宴席上取笑她,语中带刺,让她受尽排挤。

被人为难,泼酒,诬陷,推进池子中,出尽洋相。

梦中的自己,尽管是遇上了这些糟心事,可也却从未与夫君说过半句委屈的话。

他们之间的话很少,见面时,她总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

他总是很忙,忙得只会半个月进行一次房\\事。

说他不重欲,对她毫无兴趣。却又不尽然,每回她都能感受肌肤触碰的热度,感觉得到他的放纵,他的沉沦。

可下了榻,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她也逐渐明白这些云雨之中并无感情。

主母不喜,婆婆厌弃,夫妻感情淡薄,这些事情都无人诉说,只能埋在心底。

她阿娘早逝,只她一个孩子,和众姐妹也不亲密,所以在娘家中无人诉说。

无论是侯府,还是外边的所有人,都让她压抑得无法喘息,渐渐的,梦中的自己逐渐消瘦。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体也越来越虚弱,眼中没有了任何的光亮,形如枯槁。

不再盼着侯府的人对她有所改变,不再盼着日子能好起来,更不再盼着丈夫的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成婚第三年,年仅十九岁的她郁郁而终。

梦中她的离去在侯府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在梦中她曾看见过尚书之女问过沈寒霁,问他可曾对亡妻有过一丝愧疚。

他答,未曾。

尚书之女继而追问他可曾对亡妻有过半分喜欢。

梦里边的夫君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梢,淡淡道:“她与我而言,只是妻子。”言外之意,并无半分喜欢。

温润的声音此时却显得凉薄了起来。

话本中还有一句话,犹如汹涌的潮水,狠狠的击打在温盈心底,让她透不过气。

那段话是——在沈寒霁的记忆中,他的亡妻温氏总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不争不抢,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不在了数年,他几乎都记不清她究竟长什么样了。

她离世的第八年,官拜宰相的沈寒霁依旧未娶。

至于他为何不续娶,温盈虽不知原因,但也知道不是在纪挂她。将来他究竟有没有续娶,她也不知道,因为他成了宰相那时她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怔忪的从床上坐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出意外的摸到了一片湿润。

这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梦,太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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