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新年祝福(1/2)

("绝美琴师和她的梦中情人");

白鹤书院休学日,

难得的假期,元家兄弟姐妹俱在家,

元十三催促着妹妹讲玉家少主在长眉山上的事,元十七啧了一声:“十三哥身为儿郎,怎么还这么八卦?女儿家的热闹都要听。”

可不是热闹么?虽未亲眼见识玉少主和未婚妻的故事,但当日的情景她记得真真的,女子狼狈至极,玉家少主又摆明被下药的模样,以她多年熟读浔阳城话本的经验来看,

元十七张口能杜撰出十八个版本,各个不带重样的。

禁忌啦,狗血啦,

怎么刺激怎么来。她心里这般想,

还是顾虑到身边元九娘的感受。

元十三脸长得嫩,

笑起来和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无甚区别,

靠着这张格外‘稚嫩’的俊脸,没少惹浔阳城少女的芳心。

他撑着下巴,翘着二郎腿:“自家人说说还不行么?”

话转到琴姬这,毕竟当日搀扶着玉沉璧从风雪里走来的是她和昼景,

元家人总不能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跑去找准妹夫掰扯女人家的事。

元十三还是要脸的。

要脸的元十四联合了其他哥哥姐姐探听八卦,

拗不过他们,

琴姬三言两语将实情道出。

这事元九娘都不曾知晓。

“竟然是一出好有心机的‘美人献身计’啊。”十七摸着下巴:“这婚事废得好,还没成婚就这么不择手段,真等做了玉家少夫人,姓谢的还不得骑到玉沉璧头上作威作福?”

玉家后院里的事藏得深,众人只知道玉少主成了自由身,玉沉璧病好,

前往玉家提亲的多如牛毛,主动入赘的男子也不在少数。

就凭当日闹得一团轰轰烈烈,外面丝毫风声都没传出的劲头,可知玉家家风是何等严谨。

元九娘后怕地捂着心口:还好还好,万幸被十四阻止了。

元十七眼睛转了转,瞧着自家嫡姐不知,眼珠子滴溜溜转,脸噌得红了。

“哎?十七,你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元十六在那咋咋呼呼,引来在场人对十七的关注,元十七挠了挠发烫的脸皮,别别扭扭地说了声热,琴姬低头饮茶,眼睛藏笑。

说话之前她倒是忘记自己和恩人躲在山洞听了妹妹的墙角,显然,十七也反应过来了。

要命了。

元十七脸皮再厚,这会也尴尬地想挠墙——被、被阿姐听到了啊!

她耳朵通红,努力回想当日亲吻夫子时,满嘴的混账话,什么这个软啊,那个软啊,哎呀!羞**了!

阿姐怎么可以这样!

她念头刚冒出来,心底的答案也跟着冒出来——好罢,定是她和夫子的到来搅了阿姐和景哥哥幽会。

这对未婚夫妻说起来才称得上正儿八经的幽会,至于她和沈端的,充其量算是小孩子的胡闹罢了。

不过……夫子的唇确实软啊。

她又开始胡思乱想,眼神飘忽。连身边人说了什么都没在意。

元三郎一声惊呼:“玉家少主?”

十七被他一嗓子喊得回过神,便见堂上哥哥姐姐们眼里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她问:“玉家少主怎么了?”

琴姬轻笑,话是对十七说的,眼睛却是看着佯装镇定的元九娘:“登门了。”

登、登门?

小厮腿脚麻利地走进来:“沈夫子已至门外。”

元十七心漏掉了一拍。

又有小厮垂手迈进门槛:“十四姑爷也来了。”

琴姬前一息打趣九娘,当下被哥哥姐姐们暧昧的眼神瞧着,再是冷性也悄然润红了耳根。她抿唇浅笑:“我去迎一迎。”

她走得很快,偏生还保持世家女最标准的优雅仪态,眼睛里蕴含的笑意真切而璀璨,看起来就知道是陷入情网中的女人。

元四郎放下手里的针线,笑:“改日我也要带夫人去长眉山那座山洞幽会。”

四少夫人被夫君不要脸的话羞得低了头,这人,真是的,打趣十四妹和姑爷你侬我侬形影不离,还偏要捎上她!

元四郎生得比女子还美,娶回家的妻子倒是长相普通,可两人感情甚好,若不然也不会有这明目张胆的表现。

元袖为长兄,娶妻有个四五年,四五年妻子肚子没消息,外人都跟着急,他却不急。元四郎不见外的一句调笑惹得在座已婚的男女动了心思,这又是琴姬没有预料到的。

九州广袤,大周男女对幽会的兴趣超过任何一国。婚前的幽会和婚后的幽会,各有各的趣味。

风气可谓开放。

当今女帝李绣玉曾言:愿国土之上,有情人皆知分寸,享浪漫,不负韶华。

分寸与浪漫并重,这也是为何琴姬逆来顺受昼景都不敢轻解罗裳的缘故。

先有情,才有情趣。

越了分寸,即便琴姬不会介意她的情火难捱,这份情都会因她的冒失少了一分庄重。

少了一分庄重,日后回想起来,都是遗憾,都是愧疚,是不圆满。

满堂的哥哥姐姐们嫂嫂们脑袋瓜子里想着隐秘的幽会之处,元十七想和阿姐一般出去迎一迎沈端都不行。

景哥哥是元家板上钉钉的姑爷,是阿姐板上钉钉的夫婿,阿姐去迎自己的夫婿,合情合理。

沈端是什么?元十七“哎”了一声:沈端虽则不是她的女夫君,还是她的夫子啊。天地君亲师,没错!靠谱!

她大大方方站起来,喊了十五十六出门迎接。

也是稀奇。

昼景唇边噙着一抹笑,她怎么总能在元家门前遇见元家现在的女婿,还是以后的‘女婿’?她想了想,将此推到元家孩子太多的头上。

沈端撞见她也是哑然了一瞬:这、又遇见了!

下了马车裹着雪白大氅的玉沉璧:“……”

真热闹。

行商的人嘴皮子利索,玉沉璧口才不错,但是话少,颇有种惜字如金的意味。有些话能不说就不说,但该说的,她一个字都少不了。

三人在长眉山那日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各自打过招呼,昼景身份最为贵重,走在最前方,刚迈出两步,琴姬笑着迎过来。

这是玉沉璧第二次见自己的救命恩人,初见意识算不得清醒,今日一见被这对未婚夫妻的相貌惊了一下,叹了声天作之合。

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婚事。

她的婚事,她以后的妻子,旁的不求,只求能和她心意相通。从前她觉得心意相通要求过高,此时却不以为然。

十四姑娘和她的未婚夫就是心意相通。

她看得满眼羡慕。

“夫子!”

门内又走出一行人。

看在走在最前方的十七,沈端先前的落寞很快被驱散:她又何必羡慕别人呢?她也有人迎啊。

看到十七,她就忍不住想起山洞里的那一吻。眼睛对上元十七的眼,两只耳朵都红了。

哦……玉沉璧看得津津有味:又一对。

这一个‘又’字,衬得她何等孤寂,好像该有一人安安静静站在她身旁似的。

她站在身旁,好比屋顶有瓦,雨天有伞。

人月才能两圆。

她病刚好,脸色没往日红润,巴掌大的小脸俊俏十足,多了两分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英气之余,仍有十二分的乖巧,看着更显稚嫩。

分明过了年就十八岁,看起来还和十五岁的小姑娘没多大区别。

嫩得和春天破土而出的笋芽一样。

“玉姑娘?”

嗓音柔柔软软,玉沉璧抬头,昼景和沈端各自和心上人跨门而入,唯独她,傻呆呆地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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