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争吵(2/3)

那纸醉金迷、酒池肉林的纵情畅饮时光,久远的如同尘封在墙上的画卷,泛着鱼骨栉次鳞比的规序之光。

他昨夜坐在书房,看烛花爆了一茬又一茬,脑子里跑马灯一样飘过一幅幅影像,他想起了轻狂张扬年岁里卷碧对自己的照顾,想起了许多年的情谊和默契,想自己何曾为过别人委屈自己,想叶凤泠但凡有一丝对他的体贴,就不会递出软刀子逼他处理掉卷碧。

卷碧,早非卷碧一个名字、一个人,化作代表着自己旧时光的印记和过往,是他自我投射到生活中的一个习惯。

她在逼他,迂回又绵软的逼迫他,在她和卷碧之间做出选择。

卷碧在,她仍会在,但她和他之间总会有个疙瘩,磨来磨去。

只有卷碧不在,他们才有可能愈合如初。

哪里是选择,分明是通告。

苏牧野自觉窝囊,长这么大,唯一让他妥协的事,就是那年屈服于家族留在京都城读书,可那是家族的责任。

而现在呢,仅仅因为她的介意,自己就要送走一个根本没有错处、同自己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吗,实在屈辱。

但他还是摒弃心中不豫,叫洗砚送卷碧回到祖母处。

他想,既然自己不想再兑现从前诺言,留下卷碧反而是耽误她。

因为此事,苏牧野早朝都听的稀里糊涂,满肚子憋闷,从宫里脱身后,飞奔回府,就想叫叶凤泠好好安慰自己,哪想的到,她没事人一样跟着蒋若若去了韩府。

这便是感情的奇妙之处,情浓之时也并非总是和睦的,怜爱蜜意里总少不了较着劲儿,就怕自己被对方拿捏住,就想对方多爱自己一些。

叶凤泠若等在府里,苏牧野便会自我安慰,虽然送走了卷碧,至少她是在意的,在意卷碧,就是在意自己,在意自己就是把自己放在了重要位置。

可叶凤泠偏偏不在,苏牧野心里分外不自在,尤其觉得自己落了下乘,捧着一颗真心巴巴上前,对方却根本不当回事,府里那么多双眼睛都比她更在意。

一口又一口酒下去,她始终没回来。

去了南平王府的庄子上,苏牧野喝的三心二意,他隐隐有些期待,盼着叶凤泠回府听说自己借酒消愁会派人来找自己。

然,酒开了一坛又一坛,夜色愈加浓重,天上的星星都时亮时入眠,人却没有来过一个。

苏牧野内心怄得不行。

此刻听完神机影卫汇报,他只觉心凉了一半,原来自己一颗心煎在热油上时,她在做的,是漫步韩府,是偶遇韩齐光,在想念的,是那个番邦竖子。

良久的沉默,沉默到洗砚额头冒了汗,苏牧野才沉沉说了一句,“下去。”

待那位倒霉的神机影卫跳下车后,苏牧野视线飘落到洗砚身上,微笑问出一句,“看来我自轻自贱了?”

洗砚哐当跪下,汗如雨下,嗫嚅不敢言。

苏牧野进院子,风一样刮进屋,他进门后脚步便慢了下来。

他看到叶凤泠正手握着一本书卷,懒懒倚在榻上,见他进来只淡淡点了点头,吩咐月麟和柔兆去叫纤云和巧月来服侍他。

苏牧野心烫在火炭上,俊面隐隐挂出一层冰霜,定定望着叶凤泠。

叶凤泠皱起眉头,她最讨厌他这样看人,如此眼神下,好似心底犄角旮旯的所有心思都逃不开他的火眼金睛。

自己坦坦荡荡,自然不惧,奈何被人如此瞧,总仿佛对方怀疑自己一般。

“夫君不更衣沐浴吗?”

叶凤泠垂着眼问,依然没有起身。

苏牧野忽然笑了一声,“你身为我娶进门的夫人,看来没有服侍夫君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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