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出其不意的一踢(1/1)

第523章出其不意的一踢再次往前走的叶凤泠借观察路边野草的机会偷偷回头,身后已经没有人影,茫茫旷野,唯余她一人。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是一种万里锦绣河山也不能填满宽旷的空虚,不知为何缺少了什么。心里的小人同她一样,耷拉眉眼,脚步乏力的行走着。她走一步,心里小人走一步,她笑一声,心里小人哭一声。浑浑噩噩的叶凤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走边哭,哭得不可遏制。心里小人撅着嘴委委屈屈哭着坐下开始用刀割爬满心口的症结藤蔓,断一根藤蔓流一滩鲜血。不过几根,心口内外上下,满是血污。眼前突然落下黑影,正撕心裂肺发泄的叶凤泠吓得开始打嗝。她看到苏牧野侧过头不看自己,伸出手戳进她眼窝子:“丢了总能被找回来,来,你毁了它。”同时递上来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匕首。便是天仙,无所顾忌的哭也够丢脸的,更何况是蓬头垢面、故意丑化过自己的黑脸叶凤泠。叶凤泠脸发烧,难堪地转过头,用袖子擦去鼻涕和眼泪,“既然你都说了要毁了,为何要等我动手。”言外之意,你动手就行了。她算知道他离开去做什么了,闹半天是把香囊又捡了回来。说不清心中的滋味,酸酸的、涩涩的。“我舍不得。既然你这么斩钉截铁,我想,碎一个香囊的力气你还是有的。”苏牧野句句紧逼,残忍又恶毒。叶凤泠仰脸,用已经开始肿起来的金鱼大眼瞪苏牧野。她伸出手去——恰在此时,苏牧野开口道:“永愿如履綦,双行复双止。”……永愿如履綦,双行复双止。叶凤泠的手僵在半空——这是她藏在香囊里的秘密,是她羞于对他说出口的期待和向往。香囊乃双面绣,里面绣着的两行字就是永愿如履綦,双行复双止。……做一双永不分离的鞋履,同行同止,左脚伴右脚,缺一不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想要和他白头偕老,想要他永远不离开她,却又不愿亲口说出来。别人她只是为了嫁而嫁,苏牧野,她却是贪婪地想要他唯一、独有的爱。她真贪心,既想索取、又要骄傲——她怎么那么不自量力呢。绣时有多甜蜜,此刻就有多伤感,字字扎心,如放大的死亡般,夹着彻骨冰寒,扑面而来,使叶凤泠面色惶然。她以为苏牧野没有看到呢,毕竟他从未问过她。良久,勉强整理好情绪,叶凤泠缩回手,苦笑道:“随手乱绣的,大可不必当回事……”苏牧野面容剧烈变化,眼眸猛地缩了,一把握紧手里的香囊。他发现两行清秀小字的时间并不长。出京都前,每当想起、担心她时,他都要拿出香囊摩挲一阵。看的久了,他对香囊里装的东西生出好奇。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张叠好的符纸,平安符。将平安符装进去时,他意外摸到香囊内有凹凸不平,翻过面,被藏于里面的字就露了出来。情爱如山如云,如海如雾,欲忘忘不得,欲避避不开。苏牧野当时坐在晚风中看窗外艳丽花朵浴光绚烂,美丽不可名状,而他茫茫心间,尽是对她脉脉思念。……苏牧野攥紧手里香囊,额头青筋颤颤。他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要它了?”叶凤泠紧咬双唇,咬出了血味。她猛地伸手去抢苏牧野手里的香囊,要不要的,既然是她绣的东西,就得给她吧,由她处理,扔了又捡回来,继续在这里逼她算什么事。苏牧野的手背去身后,不给叶凤泠,香囊和她就像够不到彼此的天涯和海角,她根本奈何不得苏牧野。叶凤泠疯狂地去掰苏牧野的手,跟魔障了一般。苏牧野死死捂紧香囊,对叶凤泠突然的出尔反尔无动于衷。叶凤泠心里涌出的无端愤怒加上被人看破的慌张让她丧失理智,直接低下头一口咬在苏牧野的手腕上,使劲使的恨不能咬断。血液染红了叶凤泠的牙齿,她尝着甜腥味儿才回过神,无力地松开了嘴,眼泪吧嗒吧嗒打湿苏牧野的手:“……你为什么总逼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为什么总跟我作对?你不是说还给我么……给我呀!事到如今,没有念想,对我们彼此才是最好的。”“我叫你毁了它,你在犹豫什么?”苏牧野冷冷地抽回手,他已经冷静下来。叶凤泠失去平衡,一下跌倒在地,膝盖撞的生疼。她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你给我,我就毁了它。”苏牧野蹲下来,抚摸上叶凤泠的脸庞,用深邃夜空中闪烁繁星一般的眼睛凝视她:“你不会。你舍不得。你就是纸老虎,张牙舞爪,话说一箩筐,心里纠结的要死。杀花桃儿我没什么可解释的,没有你他一样得死。剩下你扣我头上的帽子,有对有错。看你样子,我就知道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脑子里跑来跑去的那些罪状大都是你的猜测,还有许多东西是你不了解的呢。就算是上公堂打官司也得听听对方讼师怎么辩解吧。”他用那只没有被咬的手,一下下把叶凤泠脸上的眼泪抹去,十分用力,带着泻不出去的恼火。叶凤泠:“……”这个人无可救药,反正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用一副你正在气头上我不跟你计较的态度怼回来。刚在树上时,她那些话似乎只一瞬击中他。而香囊,也许一开始确实是被他生气丢出来的,但后面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他手里的“诱饵”,诱出她的矛盾内心。她站起来不理他继续往前走。苏牧野却像看出来她想什么一样,动作敏捷地扑向她。这次他根本不给叶凤泠说不的机会,也不要什么颜面了,急切地寻着她的唇。叶凤泠推苏牧野肩膀,使出吃奶的劲儿,对方却使力地抱着她的腰。只是叶凤泠的力气哪里比得上苏牧野,加上她一要推搡,想起来他胸口的伤,人便走神了一下,苏牧野微微一使力就将叶凤泠圈在怀里。两人滚到了地上,叶凤泠后背被摔的发疼,倔强劲儿冒出来,腿上发力,在苏牧野压上她唇的那刻,愣是踢到了关键部位。这出其不意的一脚,疼的苏牧野满额头汗珠,噗通倒去一旁。叶凤泠手脚并用、狼狈地爬起来,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劲儿太大了,但她想反正已经豁出去了,也不在乎有多丢脸,谁让他又要做登徒子。她扭脸就要跑,却见苏牧野黑沉着吓人的脸,爬起来后从背后又抱住了叶凤泠的腰,将脸紧紧抵去她头上。人一旦突破了底线,跨过那条线,再做什么都说得通了。这个规律放在苏牧野身上,就是活生生的事例。如果以前谁告诉他,有人能在罔顾他想法,伤了他后还能全身而退不说,自己还要上赶着去挽留,他一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顾不上疼的不行的命根子,还得强忍痛抓住要跑的人儿。叶凤泠回身要推开苏牧野,苏牧野就趁机咬上叶凤泠的嘴唇,急渴得仿佛沙漠里三天三夜没喝水的人。他用力把她裹进怀里,根本不管胸口又裂开的伤口,只怕她又跑开。叶凤泠先是怔忪,继而悲凉,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笑,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又要用这等手段迷惑她。……单方面的热情总是无法持久,加上苏牧野下身疼的不行,吻了一会儿,在叶凤泠不再试图挣扎后就挺直了腰身。他磨牙低声怒吼:“……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你要是把它踢废了,最后哭的是你自己!”见叶凤泠垂着头装死,摆明一副我没办法你、但我可以不理你、不回应你的态度,苏牧野想起在焉耆城门口见到的那一幕,叶凤泠和赵向前,随意、亲密,她那么活泼,脸上神色灵动富有生机。叶凤泠稍稍动了动,就在她想挣开一点点,叫胸口不被压那么难受时,却感觉搂上她腰的手往上一提,她的唇又被印在了他唇上。苏牧野再次“行凶”,不复第一次那样潦草,怎么蛮力怎么来,很快叶凤泠就觉得嘴唇又疼又麻,腰也被苏牧野的手箍得几乎快断了,她要出声抗议,却被他等到机会……辗转相贴、厮磨中夹着撕咬,好像要用尽一辈子的跌宕起伏偿还彼此愤与怨、爱与恋的纠葛。鹰唳、风行,日落、月生,荆草微微低垂,叶脉羞佝扭转,婆娑影翳带出前尘往事的回忆和不死不休无绝期的缠绵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