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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和来的,说希望他帮个忙,替她约韶和公主于午时在安兴坊见一面。

郑濯说他起始没大在意,出于礼貌也未过问缘由,心道都是未婚妻了,这点小事当然帮,等过后听探子讲,元家趁夜将一件机密物什送出了长安,才想到不对。查证以后,得知是元赐娴向韶和讨了一枚玉戒,助陆时卿和谈。

陆时卿听完明白了,问:“她帮我做什么?”

郑濯摇头:“我今天就是来问你这个的,你俩有交情?”

他说“没有”,道:“就为这个,你憋着等我两个月?你早问她不就完了?”

郑濯说:“这事她没直接找我帮忙,就表明是对我有所保留,我再去问,岂不有点不解风情?”

陆时卿说“你也知道你不解风情”,想了想道:“可能是我此行和谈,也算解了元家的围,她出于道义帮我一把。”说完又皱皱眉头,想起桩事,“哦,难道是去年那事?”

郑濯问什么事。

他说就是去年在大明宫,他扯谎骗走郑沛,替她解了个围。

郑濯感慨说,这位县主是个直爽的,投桃报李,得的恩针眼点小,还的情雷样大。

他听了不舒服,说:“你是替她报不平?你得知道,要不是我,她现在还不知是谁未婚妻。”

郑濯打趣揍他一拳。

这一拳刚巧打在他胸口,叫他嘶了口气。

郑濯慌了一下,问:“伤复发了?”

去年淮南洪涝,他前往赈灾,回京路上遭遇了平王安排的刺客,胸口中了一刀,险险生还。

他点点头:“南诏这趟奔得有点急,休养几天就行了。”

郑濯叫他赶紧回去歇着,临别道:“有机会记得谢谢人家县主。”

元赐娴因与郑濯有了婚约,便没道理随滇南王回姚州了,当时就在京城,所以机会肯定是有的,且出于礼节,道谢也是该的。

陆时卿于是说“好”,然后从密道回了陆府。

应是应下了,感激也是真的,但要主动跟个小娘子打交道,他二十三年的人生里尚未有过,不止心里别扭,更要紧的是,登门拜访太张扬,毕竟身份不合适。

他把这件事当作朝堂争锋来算计,计较了诸多利弊后,选择了最不惹眼的法子:过几天二月十四花朝节前日,郑濯将在皇子府举办流觞宴,到时元赐娴作为未婚妻应该会出席。他本来没兴趣参加,这下就勉强去一去。

二月十四当日,他煎熬半天,听那些无聊人士吐着唾沫争来比去,看上首郑濯和元赐娴吃着瓜果说说笑笑,差点没睡过去,好不容易等一个叫窦阿章的得了头彩,这流觞宴才结束。

众人散席,他有意留了片刻,瞅准了元赐娴跟郑濯道别,起身打道回府的时机。

郑濯大概原本是要送元赐娴回胜业坊的,看穿了他要道谢的意图才没提出。他便抓紧机会跟了上去,暗想怎么开口打招呼比较自然,比较不矫揉造作。

——县主,您也在这里,您这是准备回府?

——县主如何竟一人在此,殿下没送送您吗?

——县主……

他刚想到这里,忽见前头人步子蓦然一停,回身瞅他,干眨了两下眼奇怪道:“陆侍郎,您跟着我干嘛呢?”

他当时心里猛打一个咯噔。

天杀的,被看出来了。

第116章番外·前世·陆时卿(二)

他心里打咯噔,面上自觉装得不错,既被发现是刻意跟随,就没再掩饰,见长长的走道四下无人,只她两名贴身婢女,便说:“陆某是来向县主致谢的,玉戒的事。”

元赐娴却像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听他提了“玉戒”才恍然大悟,说:“您这是替边关百姓谢我呢?”

他那会儿一下便噎住。

郑濯和他在朝堂里打磨惯了,心里装的都是一斤一两的算计,看人家帮个忙,就开始揣测其中究竟。其实哪有什么复杂原因。他和谈顺利,边关百姓就少受点罪,做对百姓好的事,需要理由吗?不是他去和谈,她一样会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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