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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先登时噎住,似是无法接受郑濯当真只是出于某种私情,又道:“可六殿下行迹也确实可疑,大半夜的,为何竟身在城外?”

徽宁帝渐渐有点不耐烦了:“朕问了,薛才人近来身子不好,闹偏头痛,六郎问着个偏方,差一味难得的药草,这两日夜里都带了人去城外雪山找。昨夜在归途听说了陆家消息,才就近赶了回去。”

他毕竟是职事在身的皇子,手下布置点探子眼线,注意着京城各向的动静,实在再正常不过。光凭这些,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张治先眼见徽宁帝如此态度,自然不好再硬说郑濯的背,又换了个人针对:“六殿下的事,兴许是臣想岔了。但臣觉得,陆侍郎为妻儿奔波诚然无可非议,可这千里回奔之举却也未免有些不符他为人一贯的作风。陆侍郎是否也可能与元家……”

“张仆射!”徽宁帝打断他,“您这张口就来的话,可得好好过一过脑袋!”

紫宸殿里,徽宁帝发火的时候,元钰也在闹脾气,看着旁若无兄,搂搂抱抱的俩人,黑着脸咬了咬牙甩袖离去,临到门边时,正碰上拣枝和拾翠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过来。

他瞅了拾翠怀里的小郎君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然后便抖着宽袖移门而出。

陆时卿起先是因知道元钰在身后,才有所隐忍,眼下正抱着元赐娴,想跟她亲亲热热地叙会儿话,又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只好示意两名婢女把孩子放在床榻上,然后叫她们退出去。

元赐娴见状摸了摸他的脸:“等会儿再抱你,先给我抱抱孩子。昨夜只看了妹妹,还没来得及看眼哥哥。”

陆时卿叹息一声,眼看她松开了自己,转头抱起一旁的男娃娃。

大约是因失而复得,元赐娴的动作格外小心,只是不料孩子一到她怀里就哭,任她怎么颠都哄不住。

她疑惑抬头,问陆时卿:“他是不是饿了?我睡着的时候,有人给他喂奶了吗?”

陆时卿点点头:“临时喊了个乳娘来,我叫人把他抱出去喂吧。”说着就要来接孩子。

元赐娴手一躲,不给他接:“我都醒了,当然是自己喂,做什么再交给乳娘?”

他默了默,见她打算动手撩衣摆,一把按住了她,一本正经道:“男女授受不亲。”

他发什么神经。她不可思议地觑觑他:“这可是我儿子。”

“儿子也不行。”

元赐娴朝他一挺鼓鼓胀胀的胸脯:“就你行?”

这话本是反问,陆时卿却点了点头:“就我行。”

“你怎么是这种爹……”

陆时卿一挑眉:“你第一天认识我?”

陆时卿的确是那种连公蛇的醋都能吃,自己的醋也很会灌的人,但元赐娴觉得他不至于在孩子的事上这么无理取闹,再看他霸道得一反常态,心下疑窦微生,踌躇道:“是不是我染了什么病,奶水不好喂给孩子啊……”

她这话把自己咒的。

陆时卿面色一沉,正要发话,却看她耷拉着脸,气色惨淡,又放软了下来道:“是大夫说你眼下底子虚身板弱,奶水不够喂两个的。你先顾着妹妹,把哥哥交给乳娘,等好些了再说。”

元赐娴“哦”了一声撇撇嘴,针眼大点事,他直说就是了,还拐弯抹角的,叫她差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孩子一直哭个不停,陆时卿便转头唤了拾翠进来,叫她抱去给乳娘。

元赐娴不舍地看了几眼儿子,嘱咐拾翠,等乳娘喂完奶就把他送回来,待房门阖上才又去抱女儿。

女儿就比较乖了,被抱起来的时候似乎知道她是娘亲,还往她怀里依了依,舒舒服服躺在她臂弯里蹭香。

元赐娴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小小的眉眼,道:“好像长得像你。”

俩个娃娃刚出生,其实还很难辨别五官像谁,元赐娴也只是种模糊的感觉罢了。

陆时卿闻言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女儿的鼻尖,见她不舒服地皱起了鼻子,一向神情很淡的人竟难得笑出了声,跟元赐娴说:“皱鼻子的样子像你。”

眼看他对儿子和女儿态度不一,元赐娴故意讽他:“你这时候不记得你的男女授受不亲了?”

陆时卿看来是真不记得了,伸手向他讨女儿:“给我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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